“噗——”林野含在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领养的。”骆闻城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
林野：“……”
林野抹了把脸，“找我什么事？”他探究的目光越过骆闻城，落在了小乔身上。
小乔下意识去看骆闻城。
骆闻城朝她点了点头，“林野是心河爱心公益的负责人。”
小乔便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今天在林小朵家里看见的情况说了。
林野的眉头越皱越深，“听你们这么说，小女孩儿应该是长期遭受了毒打。”
“针对这样的情况，你们有没有什么专门的救援办法？”骆闻城道。
“办法是有，我马上着手找人安排。”林野摊开笔记本快速做着记录，“但是走流程需要时间，涉事人又是未成年人，天生会对父母有依赖感，很多东西还不会表达。”
“那可以先把她从家里接出来吗？”小乔道。她想起那天在校门口，林小朵推她的事了。记得当时她拉了林小朵的胳膊一把，林小朵惊叫一声把她推倒。而飞快跑走前，小乔看见她是捂着胳膊的，说不定那时候林小朵的胳膊上就有伤了！
“可能有点困难。”林野道，“得先拿到验伤证明，证明她父母确实对她的人身安全造成了重大伤害。”
小乔还待再说些什么，桌子底下，骆闻城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这方面你比较专业，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怎么会有父母舍得那样打自己的小孩儿呢？”林小朵的爸妈那哪是将她当孩子，分明是把她视作了上辈子的仇人！从“心河爱心公益”走出来的时候，小乔显得很气愤，“既然不能好好爱她，当初又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送他们出门的林野不由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诸多复杂情绪，“不是所有父母都愿意尽为人父母责任的，也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大人自动就会当父母的。我们的教育从小教我们读书考试，却从来没教我们该如何做父母。做父母和做人一样，都要学的。”
“你变了很多。”骆闻城看着他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我是怎么说的？功利，带有极强的目的性？”夜色下，林野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目光变得空远，“我只希望能弥补一些事。”
“现在在我们国家，家暴问题其实很严重。”林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遭受家暴的对象多是妇女儿童，他们本身就是弱势群体。我们的传统文化宣扬“家丑不可外扬”，这导致很多女性哪怕被暴力对待，也会选择“不敢大声说出来”，选择“默默忍受”。哪怕有一部分人敢说出来，也会面临求助无门的窘况。社会缺少相对应的救助组织，或者很多人觉得那是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该插手。被家暴的儿童的现况就更加严峻。在儿童的潜意识里，他们会觉得离开父母会无法生存，他们本能地对父母忠心耿耿。因而哪怕被虐待，他们也不会愿意离开父母。”
骆闻城把小乔拉过来，让她站在上风口。接着，他拍了拍林野的肩，“都过去了，况且，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你。”
林野看了小乔一眼，掐了手里的眼，“我知道，但就是走不出来。”
骆闻城：“我看你是自己不想走出来。”
林野扯了扯嘴角。
小乔就静静看着他们打哑谜。
“那个林野，看起来很有故事啊。”回去的路上，小乔忍不住问骆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