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男儿志在四方是常事,也是好事。四郎有心想闯一闯,她这个做媳妇儿的,自是不应该拦着。
但是,慧娘话锋一转,又提出了异议:“但是其实娘担心的也有道理,我也有些担心这一点,无论是进山打猎还是走镖,听着便不是个安全的,还是得从长计议。”
四郎认真地听着,眼神从未离开过慧娘,闻言不禁有些局促:“我知道这些很危险,我不该坚持说要去的,可是……”
慧娘声音依旧柔和:“我知道你是想挣一份家业,可人才是最重要的呢,在家人眼里,就算你没有什么本事,只要平平安安,日子便过得下去……”
“可是我不想一直这样。”四郎梗着脖子反驳道。
见他情绪重又激动,慧娘安抚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只是在说娘他们不同意的原因而已。我方才不是说了?我支持你志在四方的。只不过,你在出去闯闯的同时,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去做那些特别危险的行当,既能向爹娘交差,也对得住我和孩子不是?”
“嗯,媳妇儿说得对。”四郎点头赞同。
“所以呢,正经跟着走镖你就别想了,不如想想这里头有没有什么旁的环节可以做的。”
“旁的环节?有倒是有,我之前也有想过,就怕镖头那关不好过。”四郎想了一下,犹豫不决地道。
慧娘鼓励道:“你想到了什么?只要事是好事,镖头那关不是难事吧,不是说镖头跟咱家是亲戚?要不回头问问爹娘呢,要是能做的话就试试呗!”
四郎眉头紧锁:“我想做点小买卖,跟着镖局运点咱们这的东西去旁的地方卖,再买些我们这没有的东西回来卖,多少应该能赚点。但是其实这个活儿走镖的人也会做,只不过规模不大,我怕镖局的人会觉得我在抢生意……”
“如果镖局的人也在做这个的话,确实是不大好办,且不说是不是抢生意,便是他们让你带了,买的人怕也是有数的。旁的我不知道,单说我以前待的镇上的绣坊,刚开始在整个镇上是独一家的,尽管生意不算顶好,也还算不错了,后头西边富户也开了一家,两家的生意便都只能维持温饱了……”
“你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是我想得不周全了,还以为只是镖局那关不好说呢!”四郎苦笑道。
“你只是太想做这件事儿了,才没想到,我旁观者清呢!”慧娘宽慰道,“具体做什么还是以后再想吧,你明天先跟爹娘好好说说,心里都别留芥蒂,也好让爹娘帮忙留意留意,看他们知不知道有什么路子。”
四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我明天去给爹娘道歉去!”
***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四郎果真如他所言,找上刘氏和宋父,好好道了个歉,也把那些掏心窝子话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当宋父和刘氏知道四郎昨天之所以犟着说不去了是因为听见了自己的盘算时,脸上难免有些尴尬。宋父还没忍住嘟囔了一句:“我说不行吧!”
刘氏偷偷踹了宋父一脚,尴尬地道:“我就是着急得很,这才出了昏招……”
纵然是来道歉的,四郎仍旧横得很,理虚气不虚:“知道是昏招你还打算用?您咋这么不挑呢?”
“……”刘氏嘀咕道,“还不是没办法了嘛!招数都用尽了,没新招了,昏招不也得顶上?”
四郎闻言气血上涌,差点没忍住暴脾气,想到慧娘的话才稳稳坐住了,强忍怒气好声好气地商量:“咱以后不搞这种了行不?有话好好说,骗我就没意思了。你们也知道,您家老四不是那种甘心被人骗的。再有这种情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不会真恼了。”
“……行,以后娘不骗你了。”刘氏理亏,便顾不得计较他的态度,只得乖乖应下了。
得了准话,四郎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而后便开始讨主意了:“我昨天回去跟慧娘商量了一下,慧娘也觉得我不好去走镖,但是可以试试做点旁的事情,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做点什么好,爹娘你们经验足,帮我想想呗!”
听他真的放弃了去走镖的念头,宋父和刘氏终于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酸儿子长大以后就还是儿媳妇的话管用了,连忙开始想有些什么别的行当可以做。
宋父率先出言:“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跟你三哥一块学徒去?”
未及四郎说话,刘氏便开口否决了:“不成。且不说三郎那还需不需要学徒工,哪有这么大的人了还送去做学徒的。”
“四郎不也才十七?哪里大了!”宋父反驳道。
“你也知道四郎十七了啊!我的三郎自十来岁上去了他师傅那,现在都快二十了,还没出师呢!你再把四郎送去,还学个七八年甚至十来年?”刘氏对上宋父可丝毫不带怂的,直接开怼。
“……那你倒是说让他去干点啥啊!”宋父小声嘀咕道。
“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急不得。”刘氏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自己也没想到四郎能入什么行当。
宋父与刘氏夫妻同舟共济这么多年,对她不说了解得十成十,也知道了□□分,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搪塞,有心想揭穿,又怕她恼羞成怒,只得乖乖闭嘴,装作认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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