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三郎的事,四郎琢磨着,年后分家建房的事也趁今儿过年一道跟大家说了吧。晚说不如早说,现在说还能凑个人齐整,往后说虽不耽误事,但还得挨家挨户找人说,麻烦得紧。
“正好,今儿趁大家伙儿都在,也说说我开春建房的事吧。”四郎仍旧是那副没正形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神情懒散,说出的话却再次惹恼了刘氏。
“说什么说!不是都说了等你媳妇儿生了再分出去单过嘛!”刘氏急道,“你还想着要出去找找别的路子看入个什么行当,那分出去让你媳妇怎么办?到时候要生了都没人照顾!”
自打慧娘被诊出有孕,刘氏便做好了打算,要留四房住到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毕竟慧娘娘家离得远又靠不住,只有自己这个做婆婆的能照顾她的孕期和坐月子,总不能这时候还分家,指望他们年轻小夫妻自己盘活孩子吧!
刘氏自认干不出这种死板事儿,便早早跟四郎说了先不分家的事。四郎当时只是笑笑混过去了,刘氏权当他是应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等着她呢!
四郎不急不忙地解释道:“这不是都还是想想嘛!还没想好去干什么呢,总不能因为这个房子都不建了吧!我媳妇儿没生之前我不会跑远的,您尽管放心。”
“那也不行,你和慧娘都是头一回为人父母,我得帮你们看着,怀着的时候要照顾孩子他娘,没怀的时候要照顾孩子他娘和孩子,你啥都不懂,光靠你咋靠得住!”
“那不是还有娘您在嘛!分家出去又不是断亲,您可躲不掉这闲,我们肯定还是有很多地方要麻烦您的。”四郎笑道。
刘氏神色稍缓,但还是不太乐意的样子:“既然还是得要我帮忙,急着住外头去干啥?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嘛,难不成我还得跟着你两头跑?”
四郎扬了扬眉:“那可不是?您不是老骂我是来讨债的?讨债的就要有讨债的样子嘞!”
刘氏运了运气,再次告诉自己,今儿是过年,揍孩子兆头不好!
见刘氏脸色再度变差,四郎敏锐地缩了缩脖子:“我说着玩呢,哪敢累着我娘啊!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能当真,不能当真。我只是说建房子呢,备材料和建不都得花点时间?建好了收拾也得时间呢,几下一倒腾估摸着得好几个月呢!到时候要是慧娘生了,或者快生了,就更不好搬家了。您放心,不到彻底弄好,我们保准赖着不走。”
他顿了片刻,又道:“我就是想着早点把房子给建起来,到时候甭管是搬还是不搬,都好说。总比临了要搬家了,房子还没建起来的好。再说了,兄长们不都是成亲了便搬出去单住了?到我如何便例外了不成?”
四郎脸上溢出笑意,接着道:“我知道娘最心疼我呢,可哥哥们都在,也不好太偏心不是!留我多住个冬天已经够啦,再多我怕哥哥们就要醋了,到时候可麻烦得紧,我身手再灵活也架不住三个哥哥围攻嘞!”
刘氏知道四郎是在为他们老两口考虑。
前面几个除了大儿以外,都是先建的屋子后成的亲,成亲后不久便分家搬了出去,单单四郎这回娶亲娶得匆忙,没来得及建新房。冬日里也不好动土,故而留四郎夫妻多住些时日也说得过去,可要是长久留人,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心里怕是多少要有些不痛快的。虽说刘氏和宋父暂时都没打算靠着几个儿子吃饭,可天下哪个做爹娘的想跟儿子生嫌隙呢?
“罢了,你说的也是,早些把房子建好,也好多些时间收拾,总比匆匆忙忙来的好。”刘氏妥协道,“正好你们兄弟几个都在,一块商量商量,一起帮忙把屋子给建起来,材料什么的都得准备,家具这些倒正好赶巧了,三郎不是要出师单干了嘛,四郎这新屋家具正好可以做三郎新摊子的开门红。亲兄弟明算账,钱照给算,三郎看着给些添头或者抹掉些零头就行了。”
刘氏一旦接受了四郎的说法,脑筋便转得飞快,非但把大郎兄弟几个体力工安排得一清二楚,连此时还尚未出师的三郎的头一单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大郎二郎自是乖乖点头应是。
三郎则笑道:“娘说得对,正好四郎的家具我便包了,工钱我也不推辞了,便按娘说的,我给四郎多打些小玩意儿便是,而且包修包换,未来小侄儿小侄女的玩具我也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