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也不回答是或不是,只叮嘱道:“有正事要说,你等下可不能喝酒啊!发酒疯事小,耽搁了正事你后面怕是要后悔的。”
哪怕提前一点知道也干不了什么,但好歹能早高兴一些不是?
况且,要是真的让他喝了酒,他们家怕是也承受不住后果:刘氏生气事小,四郎发酒疯事大!
毕竟,谁也不乐意被硬邦邦的大男人抱住不放啊!好在四郎不是那种借着醉酒占人便宜的,要抱也只会抱男人,不会扒着大姑娘小媳妇不放,不然他怕是早就被人揍死了。
四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喝呢!我娘说了,喝醉了不给进家门,我哪敢啊!”
桂花婶子闻言哈哈大笑,点头做赞同状,道:“你娘说得没错!你喝的时候倒是爽了,真喝醉了苦的还不是自家人?自家人干啥不行非得平白受这个罪?谁给你灌的酒找谁去!”
四郎一脸无奈:“婶儿,我这是到您家吃酒来了呢!”所以您这义愤填膺的,是在骂自己家?
桂花婶佯怒道:“我又不灌你酒!你敬涛哥也不爱那玩意儿,不会灌你的!”
言下之意,谁灌找谁,跟主家没关系。
四郎:……
“行吧,我保证不会喝的。”四郎保证道,眼珠子骨碌一转,又腆着脸靠上前问道,“婶儿,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事啊?您给我先透漏透漏呗!”
“那不行,你叔不让我说。”桂花婶连连摆手拒绝道。
“我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四郎继续死缠烂打道。
桂花婶把手里的锅铲一把塞进他手里,道:“你来帮婶子炒会菜,我去趟茅房,一会就回来。”
竟是尿遁了!
四郎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才无奈地开始翻炒着锅里的肉片: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一会等林子叔回来就知道是不是了。
四郎抓心挠肝地帮忙做完了这顿饭,又心不在焉地陪族兄弟们吃完了饭。
期间被不信邪的族兄们劝了好几次酒,尤其是跟他不对付的宋敬成,撇嘴道:“我说,大男人怎么能不喝酒?耍酒疯就耍酒疯呗,大不了少喝点就是了,别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兄弟,不想跟我们喝吧?瞧不上我便罢了,好歹是敬涛哥做东,怎么说也要给敬涛哥一点面子吧!”
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四郎火气蹭一下就起来了,冷脸道:“就是不想跟你喝,你满意了?”
宋敬成被他下了脸,面子上更挂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站起来开骂。宋敬理作为在场族兄弟们中的老大哥,只得苦哈哈地再次出来打圆场:“四郎酒量不好,我刘婶不给他喝呢!上午还叮嘱我看着,你们就别劝他酒了,回头喝高了刘婶还得找我麻烦,且给我省个麻烦吧!”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四郎你也是!嘴能不能别那么欠!你成哥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就嘚吧嘚的瞎说一通!让你成哥面子上怎么过得去?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各打五十大板,看起来端的是公平正义。
奈何两方都不是很配合。
宋敬成率先不吃这套,端起酒盅猛灌一口,冷笑道:“可当不得这位大爷的道歉!他不喝便不喝,我陪诸位兄弟喝便是!”
四郎也不甘其后,板着脸道:“谁要给他道歉!我本来就不喝酒,就算喝,也不乐意跟他宋敬成喝!”
放完狠话,四郎还不忘在心里啐道:什么玩意儿!跟条疯狗似的,逮着自己就不放了!
宋敬理一听这两人放的狠话,心下苦笑:这可怎么收摊!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圆场了,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端坐在一旁的东道主宋敬涛。
宋敬涛察觉到他的目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能喝就喝,不能喝便罢了,本就是攒个局我们兄弟之间联络联络感情,你们怎么越吃火气还越大了?赶紧多喝几杯多吃几口菜压压火,来,我作为东道主陪你们喝一杯,算是谢过兄弟几个给我面子抽空过来了!”
见主人家说话了,宋敬成也不好接着发脾气,勉强扯出了个笑脸,端起酒盅满饮一杯,这事便算是翻篇了。
四郎心里尚念叨着林子叔等下要跟他说的事,也没心思继续纠缠,以水代酒与大家共饮了一杯,便闷头吃菜了。
宋敬理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读书人说话好使,好歹没把晚上这场子给砸了。
他又递了个眼神给宋敬涛,挤眉弄眼示意:兄弟,可以啊!
宋敬涛这回没搭理他,端起酒盅又敬了大家伙一杯:“我这些年多在外头,跟兄弟们处得不多,对村里事务也不大了解。如今要回来办村学了,跟大家相处的日子在后头呢。如有不合意之处,还望各位族兄弟们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