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家门口,章之杏心中却生出了些惴惴不安。
她拿出钥匙,好一会儿,她才颤颤巍巍地将钥匙插入锁孔。
按照梁耀的性子,恐怕家已经被拆了。
章之杏推开门,视死如归地睁开眼。
客厅只有壁光亮着,家具整洁有序,只除了一边的茶几上的杯盘有些拥挤。
无、无事发生?
章之杏眼皮一跳,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换了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梁耀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梁耀?”
房间内有隐约的昏黄灯光,但是却并没有人应声,甚至连发泄的动作都没有。
章之杏拧开把手,弓着腰探头推开门。
门内,梁耀托着腮,眼睛直直地看着桌上的小台灯,张扬嚣张的气质也柔和了不少。
他在发呆。
章之杏鼓起了勇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只见梁耀身子猛地直起,整个人像弹簧似的身子抖了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扶着桌子,一手拍了拍胸口,对着章之杏就吼道:“你吓我一跳!”
见他炸毛的模样,章之杏反而笑了。
她指了指门,“我刚刚敲了啊,你没理我。”
“啊?”梁耀还在平息自己的呼吸,他转头,不看章之杏,“有事吗?”
“你不生气?”
“什么生气不生气。”
章之杏闻言,凑过去看他,却又被他躲开了视线,他道:“好了你没事就走吧。”
章之杏愈发奇怪,“你躲我干嘛?”
“谁躲你了?”梁耀转身,又盯着小台灯,有些结巴,“你、你快出去。”
“没有吗?”章之杏又探头过去,非要盯着他的脸,“真的没有吗?”
梁耀跟要跳脚似的,脸发红,站起身将她推走,“你出去行吗?”
章之杏被推出了门,门被大力合上,她又吃了一鼻子灰。
真奇怪,没生气就没事吧?
章之杏摇摇头走了。
而梁耀在房间里急得像热锅蚂蚁,他从这边走到那边,从那边走到这边,焦虑得不得了。
为什么突然,好像都不敢看她了,哪怕和她在同一个空间,他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啊!
梁耀烦躁得将自己摔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好几秒,他又探出了头,脸红扑扑的,银发乱蓬蓬的。
不行,得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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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章之杏刚起床就见梁耀换了衣服背着琴盒要出去。
章之杏叫住他:“你去哪儿?”
梁耀没回头,推了门就要走,“老田手里有家琴行缺人,我去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说完他就出门了。
接连几天,梁耀都昼出夜伏,和章之杏一天也见不了几面。
今天也差不多,一早上出去都晚上八点多了还没回来。
她看了眼日期,周三,正是《偶像计划》第二期的播出时间,刚好看看泽阳在微博大红后节目组是怎么剪辑的。
章之杏刚看了十来分钟,门就被推开了。
梁耀带着鸭舌帽,宽大的棒球夹克只拉了一小半拉链,黑色破洞牛仔勾勒出他颀长笔直的双腿。
他背着琴盒,合上了门,瞥了眼电视,“看什么呢?”
章之杏还没回话,泽阳的特写就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中。
梁耀“啧”了声,走过去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不许看,垃圾节目。”
章之杏笑了声,拿起遥控器切了个台,“我得看看节目后续的剪辑,考量下节目——”
梁耀不满了,他将琴盒放到一边,道:“考量个屁,不许看!”
然后他拿起遥控器切到了一档小提琴演奏的现场,把遥控器揣到了口袋里。
“听听帕特·斯宾格大师的演奏洗洗耳朵和眼睛。”
梁耀盘着腿坐在了毛毯上,手指跟着打起了节拍,开始絮叨了起来,“我给你说,他那首《金色云朵》真的厉害,可惜没听过现场版,不然——”
章之杏伸出白皙的脚踹了下他的背,“你这几天这么忙吗?”
“你——”梁耀一转头,看到她贴在背上的脚,猛地站起身,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伸脚干什么?!”
“我我我就伸脚!”章之杏故意结巴着,仰着脸看向他,“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梁耀眼睛又不敢看她了,拿起一旁的琴盒就要走。
章之杏这下更觉得有趣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衣摆,“你是不是在躲我啊?”
梁耀耳朵热了起来,又有些气急败坏,“谁、谁躲你了,我有事要忙!”
“真的吗?”章之杏又扯了下他的衣服,话音压低了些,“真的不是为了躲我吗?”
梁耀心漏跳了一拍,他愈发结巴了起来,“都、都都、说了、说了不是在躲你了,我只是忙。”
话音落下他就要跑,奈何被章之杏拉住了衣摆。
他咬咬牙,单手一解拉链,脱了外套然后兔子似的溜进了房间。
章之杏看了眼手里的外套愣了下。
她晃了晃外套,愈发觉得好笑。
*
周四,又是带着泽阳这个小犊子录节目的时间了。
中午,章之杏慢吞吞的起床了。
洗漱完出来客厅,果不其然,梁耀又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换了身衣服,拿起包包正准备出门,就发现门上贴了份便利贴。
【早餐不小心做多了,不想浪费,扔冰箱里了,你拿着当午饭吃了吧。】
章之杏看着便利贴上的字迹,笑了下,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一个双层餐盒被扣得严严实实的。
她打开,上层的餐盒放着两三片剪过的吐司,旁边还有一个小水果拼盘。
第二层则放着三份培根三明治。
你早餐得吃多少才能不小心做多这么些啊?
章之杏嘴边漫起了笑意。
她将餐盒放入包包,开车去接泽阳。
出乎意料的是,泽阳接电话时声音竟还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