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杏后退半步,有些慌了,“你什么意思?”
陆如柏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全都记得的意思。”
章之杏额头冒出了冷汗,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我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柏哥哥?”
陆如柏嘴角翘了下,“不叫二少爷了吗?”
章之杏:“……”
这个阵仗,怕是真的全部都记得。
章之杏咬牙,这会儿真的开始恐慌了。
其他男主们慢慢回想起来还说得清,怎么需要重新攻略的正主怎么干脆没忘?这还玩个溜溜球啊???
章之杏呼出了一口气,索性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你怎么记得的?”
陆如柏看了眼月季,手轻轻触碰了下花朵,“成人礼上,我意识恍惚了一下,醒来后就回到了这个时候。然后,我发现陆如松的态度变化,但他显然不记得你的存在。”
花朵被他扯下,柔嫩的花瓣在他指间流下汁水。
陆如柏道:“其实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我倒是也不意外,但是——”
章之杏舔了下嘴巴,“但是什么?”
陆如柏笑了出来,“但是刚刚试探了下,果然不是啊。”
章之杏:“……”
操,被诈了。
陆如柏黑眸弯了起来,“上辈子?唔,姑且算是上辈子吧,你对陆如松的关注远远多过我,我以为你是喜欢他。但是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似乎不是哦。”
章之杏对上了他的黑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陆如柏的手指一动,黑眸若有所思。
他道:“逆转时间、消除记忆、对我和陆如松的接近……”
顿了几秒,陆如松恍然大悟似的道:“我好像在以前那个女仆那里看过类似的小说,你是在攻略吗?”
章之杏:“……”
????
你猜得这么透的话这本小说是没办法写下去的。
章之杏弯腰,手扶住他的轮椅,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她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是呢?”
陆如柏静静地看着她,移开了目光。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部一拉将她扯入了怀抱中。
他笑容灿烂,“你选择了我,这让我很开心哦。”
陆如柏凑近了些,热气打到了她的耳朵上,“但是,如果你想让我喜欢你爱上你的话,你是不是该努努力讨好我?”
章之杏眨了下猫儿眼,“比如呢?”
陆如柏低笑了声,“比如,我现在想要一幅画。”
章之杏眼珠动了动,手抚上了他的肩膀。
陆如柏道:“是一名德国画家的画,前几天这幅画被拍卖走了。陆如松也在找这幅画,无论如何,我要比他先拿到。”
“就这么讨厌他吗?”
章之杏看着陆如柏。
陆如柏嘴角翘了下,黑眸微沉,“章之杏,我会不会更讨厌他,全看你的决定。”
章之杏长长地呼出了口气,“就算我拿到了你也不一定能多喜欢我半分吧?”
陆如柏但笑不语,几秒后,他道:“是的,但是你不去做,我一定不会多喜欢你半分。”
“行了行了,你这人。”
章之杏推开陆如柏的怀抱起身。
陆如柏看向树后消失的人影,心情极好地道:“走吧,该吃饭了。”
章之杏嘟囔着走到陆如柏身后,“我这辈子非得伺候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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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不好意思哦,我们这边是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的……”
客服小姐的声音温柔极了。
章之杏迅速挂了电话。
她前天答应陆如柏倒是爽快,但是谁想到拍卖行是软硬不吃,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
偏偏这个德国画家也就画了这一幅画,章之杏联系的画廊和经纪人也完全没有资料。
章之杏想了下,最终给曾经搞到了鸣沙画展票的柳莱莱打了个电话。
鸣沙画展这种著名画展柳莱莱能搞来票,想必和艺术界的人颇为熟络。
“喂,小杏啊,有事吗?”
柳莱莱那边声音颇为吵闹。
章之杏掐头去尾地将事情告诉了柳莱莱。
柳莱莱扯着嗓子道:“你喜欢哪副画啊?哪个画家啊?我帮你问问!”
章之杏连忙道:“一个叫汉斯的德国画家——”
“哈哈哈哈哈哈汉斯是德国烂大街的名字啊,我一个电话能叫来一百个汉斯在你家楼下画画!”
柳莱莱的笑声震耳欲聋。
章之杏继续道:“他那副画的名字叫《证据》,就画了这一副,上周在下牧拍卖行的。”
柳莱莱停止了说笑,大声重复道:“德国画家汉斯?画叫《证据》?下牧拍卖行?”
话音落下,柳莱莱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的喧哗声。
章之杏有些紧张了起来。
几秒后,柳莱莱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巧了,下牧拍卖行的儿子可就在这儿呢。”
“廖尧,来,告诉她。”
柳莱莱的声音隐隐约约的。
男人的声音满是无奈,他道:“别胡闹,不可——”
“唔——”
一阵闷哼声后是一片起哄尖叫声,章之杏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了。
这他么好会玩儿啊。
章之杏心中生出了羡慕。
接着,男人闷闷的声音响起了。
“这位德国画家的画是一名姓宋的先生帮忙联系我行的,更多的资料,无法再提供了。”
有几个姓宋的先生能有本事联系拍卖行呢?
而他们这个阶级里,又有几个人姓宋呢?
男人的提示足够明显了。
章之杏道了谢,挂了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正是个喝下午茶的时间。
章之杏在房间一路狂翻,终于找到了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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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繁华的商业街里,一间占地面积颇大的茶馆屹立着。
茶馆建筑典雅精致,气氛服务都相当不错,只是价格自然贵些。
除了大堂厅内的茶座,还有包厢深处的茶室。
一间茶室内,典型的苏式装修,正中间是一面曲曲折折的屏风。
屏风前是一张小方桌,席子,边缘的狮子瑞脑镂空处升起袅袅一缕烟。
两个男人盘腿坐着,面前的茶已经喝了几口,二人中间的棋盘旗子凌乱,看来是经过了一场乱战。
宋泓玉喝了口茶,笑了下,“这个茶馆开了许久我也没来看过,今天来这儿看了眼,果然有些附庸风雅。”
对面的男人笑意温柔,“挺有意思的,就是衬得我像土大款。”
“云深的说话之道果然值得学习。”
宋泓玉又喝了口茶。
韩云深仍在笑,“前不久的鸣沙画展没赶上有些可惜,不过我让助理送的花收到了吧。”
“收是收到了,只是这朵美人花我就无福消受了。”
宋泓玉想起了那天那个场景,只能苦笑。
“她那么积极,我不忍心伤了她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