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织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大概是太喜欢许归故了、喜欢到出现幻觉的样子吧。
她猛地抬头看向了许归故,抿了抿唇,结结巴巴的:“真、真的吗?”
……好像她的情绪太过于明显了。
应织没等许归故说话,已经讪讪地笑了一声,看上去就跟个乖乖的妹妹一样。
“许哥哥,你真的太爱开玩笑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怎么会主动来接我,是不是想提醒我兑现那顿请你吃的饭呀?”
许归故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看。
应织有点心虚,完全接不住许归故的眼神,到最后自己先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有人从六楼下来经过他们身边,都忍不住多给了这对容貌极其出色、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却很诡异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情侣还是兄妹的男女几个眼神。
应织更不自在了,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裙子,怯怯的。
好半晌,是许归故轻笑了出来。
他语调发懒,转身拎起了箱子大步迈上六楼,好听的声音飘过来:“没想到我们织织现在变得这么聪明了,许哥哥想说什么你都能猜到。”
应织怔怔地看着许归故的背影,反应了好几秒这才跟上去。
——幸好她猜到了,要不然自作多情得多尴尬啊。
可是又好像正是因为猜到了,所以这会儿才真的失落得想掉眼泪。
她抿着唇低着头跟在许归故身后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应织呆呆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跟许归故之间的距离已经在越缩越短了。
直到……
“嘭”地一声,应织撞在了许归故的背上。
她“哎哟”叫了一下,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手捂着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许归故:“许哥哥,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实在是太可爱了。
许归故又有点心疼又觉得好笑,到底还是心疼占了大比例,走上前拉开她的手看她的额头:“还真有点红了。”
许归故这么一说,应织更觉委屈,声音里都快带上哭腔了:“所以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许归故指了指:“你的宿舍到了。”
“……”
应织哽了哽。
所以这种事,就完全怪不得许归故了。毕竟是她一直低着头走路不看前面的,许归故也只是正常停下来了而已。
她瘪了瘪嘴,还是觉得不怎么开心,也不抬头看许归故,仿佛是在闹别扭。
许归故轻笑了一声,倒是很主动:“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们应织妹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应织顿住。
每次都是这样。
她好像总是在无理取闹,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闹什么,但许归故总是用这种极度包容的态度笑着看她,仿佛她的所有诉求都是合理的一样。
应织试图让自己戒断的。
可就是因为许归故一次又一次的无限温柔,才让她不停地沦陷下去,到最后沉浸其中、再也出不来。
许归故把手放在应织毛茸茸的头顶轻揉了揉,低低地笑了一声:“如果不生气了的话,刷一下校园卡开门吧?”
应织咽了咽喉咙,心里五味杂陈。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走上前,“滴”地一声,她往里推开了门。
景大的宿舍在国内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四人间、上床下桌、dú • lì卫浴,宿舍里面也不算太小,并不会显得拥挤。
但是……前提是人不能太多。
应织刚一打开宿舍门,就被这满满当当的人给吓了一大跳。
宿舍其他三个舍友都已经到了,她们的父母也都正帮忙收拾着东西,宿舍里是各种各样的快递纸箱和行李箱。
看见门被打开,宿舍里的人都好奇地朝着应织看了过来。
换成别人可能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应织是谁?那可是在人群的目光中长大的。
她泰然自若地朝着大家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四号床的应织,景城本地人,接下来的四年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许归故瞥了应织一眼,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他总是习惯性地觉得应织是个需要被自己照顾的小女孩儿,可有的时候,就比如现在,他又能无比清楚地认识到,应织是一个漂亮的、优秀的、让很多人仰慕的女生。
“应织?”三号床舍友的母亲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哦,你是不是高考考了690然后报了景大的?我刚才还在外面的公告栏里看到了你的名字呢。”
应织乖乖地点了点头。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氛围中,应织迅速地记住了三个舍友的名字。
一号床是一个飒爽的北方姑娘,长得也很好看,是那种名为御姐风范的好看,名叫周傲蕾;二号床是一个个子娇小、话很少很安静的南方女孩儿,齐耳短发,叫蔡思;三号床则是一个身高和应织差不多的女生,很外向的样子,叫程念念,隔壁省城的。
程念念大大喇喇地拿了香蕉分给大家,边剥皮边上下打量应织,赞叹出声:“我自认为长这么大也见过不少大大大小小的美女,但跟你比起来好像都差了那么一点。有这么一个小姐姐当室友,我好幸福。”
说着,程念念又瞄了瞄一旁的许归故,“咔嚓”咬了一口香蕉,鼓鼓囊囊的:“应织,那是你男朋友吗?好帅,你们两个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
说着,程念念还朝着应织竖了个大拇指。
她的话,引得宿舍里的一群人都朝着应织跟许归故看了过去。
刚才坦坦荡荡任他们打量的应织,这会儿却一秒红了耳朵,边低着头装作在认真收拾东西,边用似乎很自然的语气很正经很坦荡:“什么呀,这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