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专门关押人的废弃院子,四周的围墙特意修得很高,只有前面一个门,一般人是根本逃不出去的。
里面有好几间房,相隔不远。
陆承檐待遇不错,在其中最中间的大房子里。
看守的人没人理他,他又困又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他从梦中吓醒。
他从地上爬起来,贴着门听动静。
外面是一声比一声更凄惨的惨叫,他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脸上满是惊恐。
不、不会的,他不会也被这样对待。
陆承榆进了房间,房子里有好几个太监,他冷厉的目光从中扫过。
顿时,有人便在那目光中瑟瑟发抖起来。
陆承榆坐到被人抬来的圈椅上,单手支撑着头。
“把按住青瑶的人找出来。”
福顺应了一声,手一挥便有两个侍卫走到几人面前,伸手一抓便把两个人抓了出来,一把扔到了地上。
被困住手脚的两个太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殿下饶命,奴才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陆承榆目光从他们的手指上滑过,眼里泛出浓重的厌恶。
想到青瑶肩上的青紫痕迹,更是怒意止不住。
然而他越愤怒,脸上越平静,目光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看死人。
“拿刀来。”
陆承榆伸着手,福顺顿了顿,“殿下,这种事让奴才们来就行了,别脏了您的手。”
陆承榆冷笑,“我亲自来。”
福顺便把小刀放到他手里,那是一把小刀,看着极其锋利,刀刃上泛着寒光,刀尖又细又薄,对着人时都怕戳进眼睛里。
陆承榆拿着小刀蹲到一人面前,那人不断求饶,他拿着刀在那人手指上比划着。
“谁让你们的脏手,碰她的。”
凄厉的惨叫在夜色中更显得渗人。
地处偏僻,没人听得见,唯有隔壁的三皇子在黑夜中惊恐得睡不着,发着抖。
陆承榆从屋里走出来,神色平静。
他看向关着陆承檐的房间,侧头对福顺道:“可以让人去给咱们三皇子讲讲故事了。”
福顺招呼了一个小太监过来,瞧着就伶俐懂事,他吩咐了好一会儿,就见小太监高高兴兴的点头。
“奴才保证讲得活灵活现。”
福顺给了他一荷包赏钱。
陆承檐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小了下来,心里慢慢松了口气。
往日他折磨人的时候不觉得,今日他被关着,听着那凄厉的叫喊觉得人都发麻。
很快,他听到了有人在窗边小声说话。
听声音是两个小太监,正在说隔壁被审问的人如何惨。
“你刚去那屋看了没,啧,那太监可太惨了。”
“就是啊,满地是血,瞧着就渗人。听说啊,是皇上亲自派人来审问的,眼下六皇子还昏迷着,苏贵仪可伤心透了。”
“听说皇上抱着人安慰了好久,都守着六皇子,这命啊真是说不好。”
“你这意思是,六皇子母子俩又要往上……”
“那可不得看皇上的意思吗。”
陆承檐越听越不对,他趴到门边,喊了两声。
其中一个小太监机灵的过来,“三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们刚才说父皇守着六皇子?还派人来审问?”
小太监连忙道:“是的殿下,手段很果决呢,看来皇上动怒了。苏贵仪和皇上这时候还守着六皇子的,听说之前发了好大的火儿,令内务局给苏贵仪搬了宫,如今入住了章台殿。”
陆承檐目光闪了闪,“那丽妃可有动静?”
小太监摇头,“丽妃娘娘没动静,今日皇上盛怒,没人敢去触霉头的。”
不敢去触霉头,难道就要看着他被关在这种地方。
见他一时没话,小太监主动道:“今日皇上情绪当真是阴晴不定,多年未见的苏贵仪也宠着了,连丽妃娘娘都冷落了,要不说皇上病了有些糊涂呢。”
陆承檐忽的提高声音问:“你好好说,皇上的病怎么了?”
“哎哟,三皇子殿下您瞧奴才这张嘴,胡说的,奴才该死。”
“说。”
“哎,这……宫中都说皇上病糊涂了,说您与丽妃娘娘失了势,都是因为皇上这头疾的缘故。”
“前儿从承明殿里抬出来的宫人,让大家都怕了,如今说不准皇上的头疾更严重了,否则怎么会又宠上了苏贵仪呢。”
……
陆承檐听着就觉得这小太监说得对,若不是父皇病更严重了,怎么会就把他关起来了。
他可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母妃是最得宠的后妃。
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病了的缘故。
陆承榆回了重华宫,去了青瑶房里看了眼,又细细的给她上了一遍药。
小姑娘整个人被被子包裹着,睡得很沉,小脸带着一丝恬静,几缕发丝落到了脸上,陆承榆轻轻抚开。
下巴处被男人指尖轻轻摩挲,带着小心翼翼的心疼。
明日,就让罪魁祸首吃点苦头。
陆承榆踏着月色缓步回了自己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