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已被谢朝泠过继为太子,但女儿家的身份仍是先太子之女、当今皇帝侄女,所以跪下行大礼时口称叔父,礼仪半点不出错。
谢朝泠赐下酒,简单勉励了几句宜室宜家之言,并不多说。
倒是谢朝渊像故意揶揄他,道:“乐平日后与驸马关起门来过日子,那些骄纵的小性子还得收敛些,别叫人觉得咱们皇室公主不够贤淑,看低了你,若是能早日诞下麟儿、开枝散叶,那便再好不过。”
谢徽禛淡定受教:“君后婶婶说的是,乐平定会铭记在心。”
谢朝泠忍笑,示意他:“那便这般,你先下去吧。”
谢徽禛再次行拜礼,告退而去。
谢朝渊“嘿”了声,像是好气又好笑,问谢朝泠:“你立他为太子,本就是为了江山社稷、国祚绵延,他如今自己嫁了,日后怎办?”
谢朝泠不在意道:“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以后怎办让他来解决吧。”
申时六刻,谢徽禛戴九翟冠,以团扇遮面,于春晖殿登上车辇。
礼乐声中,谢朝渊这位君后骑高头大马,亲自领送亲队伍往午门去。
自古嫁女多由兄长送新嫁娘出门,皇室亦不例外,起初礼部安排流程时,拟定的送亲之人按制是皇太子,流程报到皇帝那里,却被他提笔改了,将领队送亲之人由皇太子改成了君后。礼部官员不解其意,也只能这么办,私下猜测或许是陛下和君后殿下想为公主撑腰,免得叫人看轻了公主。
萧砚宁一身赤罗衣朝服、戴七梁冠,已在午门外等候多时。
晌午过后他便带着迎亲队伍来此,进朝房用过膳食,之后便一直于午门之外静候。
少年驸马长身玉立、面若朗月,神态始终恭谨,身后是十六抬的鸾轿,迎亲队伍众人喜气洋洋,只等公主殿下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