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不到萧砚宁便醒了,谢徽禛比他起得更早,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就坐在床边,自己对着镜子在搽药。
他的脸似乎比昨夜肿得更厉害了些,这下是真不能出门见人了。
听到身后动静,谢徽禛回头,萧砚宁一睁开眼便对上他这张脸,愣了一愣,终于生出了心虚,转开眼,起身披上衣裳。
“别宫这里都是自己人,被人看到了也无妨,无碍的。”谢徽禛道。
萧砚宁胡乱点了点头,快速将衣裳穿了。
谢徽禛目光滑过他腰侧线条,眼见着那里被腰带裹住,暗道可惜。
晌午之前,胡田学来别宫禀报查案进度,事情终于有了些进展,他们查到陈文炳其实是陈家养子,陈氏夫妇先前还有一个亲生子,因身子不好,为了续命从小被送去道观里养着,十二三岁时便夭折了。
谢徽禛闻言道:“道观?”
“是,是道观,”胡田学一抬头,看到谢徽禛青肿得夸张的脸,又赶紧垂了目光,继续道,“那孩子因身子不好,一直未取名,家里人只给了他一个小名叫双双。”
陈复,陈双双。
谢徽禛沉了脸。
胡田学接着道:“臣的人找到了一个早年伺候过那小少爷的仆人,据他说那小少爷后腰上有块巴掌大的胎记,与那刺客身上的是一样的,若是要确认,还得让陈家人来。”
谢徽禛问:“儿子明明活着却说死了,如今人真死了,却是行刺孤这个皇太子后畏罪自尽的,他们如何可能认?”
胡田学不知该怎么回,一旁萧砚宁道:“别人不会认,陈老夫人未必不会,毕竟是她亲生子,陈文炳的这些事情她也未必就清楚,或许可以试一试。”
谢徽禛看他一眼,接了话:“那就试试吧,那老夫人百花宴那日身上还戴了串佛珠,应是喜欢礼佛的,过几日就十五了,她大可能会去庙里,趁着她出门‘请’她去认一认自己早亡的儿子吧。”
胡田学应下,再又道:“陈文炳的养父陈潜二十多年前还做过灞州下平县的县官,下平县离黑水县只有几十里路,这其中或有什么联系。”
谢徽禛皱眉吩咐他:“先别打草惊蛇,等他家老夫人认了儿子,立刻去将他押下。”
之后他又交代了胡田学几句事情,让之先退下去。
胡田学告退,始终没敢再抬头看谢徽禛的脸,让走便赶紧走了。
萧砚宁看着他火急火燎而去的背影,默了一瞬,道:“胡大人应是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