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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青在中正殿内又站了一会儿,德宝从后殿出来,道:“老祖宗……”
“皇上还是不想见我?”傅元青问。
德宝有点为难,瑟缩的点点头:“主子、主子他说:阿父若有什么事儿,拿到太和门议便是。大冬天,怪冷的,朕身子懒,还、还不想起。”
傅元青呆立了一会儿,笑了一声。
他这声笑听得德宝心疼:“老祖宗,要不奴婢再去跟主子万岁爷通禀……”
“不用了。”傅元青一撩衣袍,出了中正殿。
外面的雪鹅毛一般飘落。
仰头看天,飘落的雪花攀附在他的睫毛上,然后融化成了一滴滴的水滴,挂在上面,不肯落下。
方泾拿着氅衣跟上。
“老祖宗,千万别着了凉。”
“皇上有好几年,没叫过我做阿父了。为什么今日又这么叫?”傅元青说,不知道是说给方泾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去年开始,皇上见我就见得少,除了朝会能远远的瞧上一眼,平日也不怎么召见……”
稚子即将弱冠,再不是那个软糯的能被他双臂揽住的孩童。
铲除异己,重建清流,少帝在朝中的动作不算小。
隐隐已经起了龙虎之势。
养心殿的大门就在眼前,傅元青看了一会儿,说不清楚内心是怎么样复杂的情绪,最终沉淀成了虚无。
十三年来殚精竭虑,仿佛要变成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