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加急赶往南京。”傅元青说,“钱宗甫要抓,侯兴海的前任也要抓。”
“怎么了?”
“我怕贪墨一案牵连的没这么浅薄。”傅元青道。
赖立群连忙说:“我这就安排锦衣卫去南京抓人。”
傅元青带人出了诏狱,天色已经黯淡。
大堂上那碗茶还有半碗,傅元青拿起来,仔细饮着,平复着自己看到钱宗甫三个字的纷乱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茶水饮尽,对赖立群道:“都说你北镇抚司在顺天府遮天蔽日的,衙门待客的茶却还只是高沫。回头我让人送些旧年的绿毛峰过来。”
赖立群咳嗽一声:“旧年的绿毛峰跟高沫……也差不多了……都挺寒颤的。”
傅元青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温和的微笑:“是,我们半斤八两,就不要再攀比谁更落魄了。”
他走到门口,方泾给他披上了氅衣。
于是傅元青回头道:“如此,我便先走了。”
他不让赖立群远送,自己带人出了衙门。
外面风雪再起。
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雪飘落在台阶上,有些融化的,成了一层薄冰,蔓延开去,地面一层细碎的白。
他做这司礼监掌印,正如现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