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会以为是衡志业?”赖立群问。
傅元青看着地上衡志业的尸体:“衡志业死了,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所杀。他以血书冤,杀他之人死在了东便门。这些事情包不住,很快便要扩散开。至于《辩奸疏》是不是他写的,是不是他安排人送出去的,这个真相真的重要吗?”
“衡志业削官回东乡后,创立东乡书院,变成了士林的精神领袖之一。大量士林学子和官员拥戴他,被冠上了现世圣人的称谓。他在这个时间点死,便与《辩奸疏》脱不开干系。如今,连雕版之处放在州峰学院都算好了,东厂查抄州峰学院是众目睽睽的事。他的死只会被认为是我傅元青为了找人做替罪羊冤屈而死。一定会激怒大量聚集在周围书院的学子们……赖大人,因浦夫子之丧,还有恩选暂留京城的学子有多少。”
“……大约一万。”赖立群脸色发白,“属下的疏忽,是属下的疏忽。若衡志业还活着……”
“背后主使等了这个机会很久了。”傅元青说,“这不怪你,也不怪半安。这样的连环之计,没人能避开。只能一步步走,明知道前路是险境,也得走。”
“学子的事,还好办,咱们四卫营三万二千户,也算镇的住。”曹半安道。
傅元青摇头:“学生们一旦被激怒,便不怕流血。可他们都是大端朝未来栋梁之才,四卫营也好,锦衣卫也好,怎么忍心抬手挥刀于手无寸铁的学生?况且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便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他抬眼看向沉默的少帝。
少帝的面容隐匿在天将军面具之后。
“一旦朝中有心之人利用学潮,在朝廷内外呼应,逼迫陛下彻查奸佞……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得不审慎抉择。”
少帝声音有些哑:“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