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爷没见到,那么精致高傲个儒雅老头儿,跪在地上屁股尿流的求饶,又哭又嚎求着招供了。让他签字画押的时候,他还叩谢恩典呢。”
方泾说到这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笑,似乎在回味钱宗甫崩溃疯狂的样子。
赵煦瞥了那带着血渍的卷宗,上面签字画押的供词,其中证据确凿,直指当年的司礼监秉笔,如今的御马监掌印、西厂厂公,刘玖。
“奴婢求主子也下旨拘捕刘玖。”曹半安道,“他背后定有外臣资助。”
赵煦敲了敲桌面。
“锦衣卫直接抓吧,接着审。”他道,“一个宫人而已,犯不着下旨。”
“是。”曹半安与方泾跪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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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与阉党划清界限的,但凡煽动几句为国为民为江山社稷,便有被蛊惑着去会极门前喊冤的。
六科廊这边各科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庚昏晓一人在写奏本。
有同僚问:“庚大人,还不一起去会极门。”
庚昏晓摇头:“是非曲直尚不清楚,不凑这等热闹。”
那同僚还要再说什么,便听到有人小声道:“他妹妹要做皇后的,听说是傅阉举荐。怎么会这会儿站出来检举他?是阉党一门,别劝了。走了走了。”
庚昏晓提笔的手,怔了怔,带六科廊人去楼空后,他站起来走到六科廊大门口。
便听见会极门百官的喊冤声。
过了一会儿,六科廊田掌司神色匆匆的回来,看见他在,怔了怔。
“田掌司怎么脸色苍白?”庚昏晓道,“因为会极门那边百官伏阙吗?”
田掌司左右看看,声音有些发抖道:“庚大人不知道吗?刚刚,就在刚刚!刘厂公……不,刘玖,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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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田掌司更早接到消息的,是在宫中有暗线的严吉帆。
他本在刑部理事,听到这个消息,毛笔顿时跌落,召了轿子直奔灯市口於家大宅而去,拍门急匆匆入内,在堂屋等了一会儿,已经浑身冷汗坐将不住,这才看到於睿诚从内堂出来。
严吉帆猛然站起来,对於睿诚道:“刘玖被抓了!”
於睿诚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