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相爱相杀的戏码。
话本里都写了,他们明面上是干架,其实是在打情骂俏。
闵鸩忽然说:“我也去过青麓山。”
江先生抬头看他,撸了把袖子,说:“你先前还欠了我五两银子,这回就一起还罢。”
闵鸩:“淦!那回不是说是零头所以抹掉了吗?江琼竹,你真是个抠门鬼。”
我在一旁偷偷点头。
江先生抬手在我额心一拍,说:“死小子,你点什么头?”
总之,闵少侠暂且就同我们一道走了。
他模样生得漂亮精贵,却不怎么收拾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用来束发的也只是随手拾得的藤条。
恰好我内衫的口袋里放了一把梳子。
等到水池边休息的时候,先生打理着采到的药草,我没有事情可做,就悄悄地凑到了洗脸的闵鸩身旁,对他说:“闵少侠,我替你梳头发罢。”
他斜着眼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但算是默许了。
我就坐在比他好一些的石头上,小心翼翼地捻起了他的长发,轻轻地梳了两下。
他与话本中说的柔弱美人好不一样。我在心里偷偷地想。
“从前没人替我梳过头发。”正梳着,闵鸩突然低声对我说了句。
他撑着下巴,望着湖面,微卷的睫毛垂了下去,掩住了他漂亮的眼珠。
我认真地帮他把打结的发丝分开,说:“我娘替我梳过。不过她教会我之后,就都是我自己梳了。”
闵鸩说:“真好。”
他拾了块石头,扔进了池子里,喃喃道:“我没有娘,没人教我这个。”
我听说闵鸩父母都死得早,他年少去过寺里住过些时候,后来就自个跑出来闯江湖,同三教九流的人学武功。在遇到唐泛前,他都是一个人过活的。
我想了想,跟他说:“那我来教你。”
闵鸩说:“你在同情我?”
我说:“你比我聪明这么多,这下学会后,以后就能自己扎好头发了罢。”
他又扔了块石头进水里。
我小声告诉他:“其实我娘教完我梳头发后就病啦,她那时候病得好重,没力气再拿梳子了……我本来一直学不会,后来就能梳得很好了。”
闵鸩并不看我,他望着水面,默了会,说:“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