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来山上时也是这样一身朴素的黑衣。
我给他端药时问过他为什么。
唐大侠说黑衣不显眼、耐脏、不怕见血。
我觉得他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夺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可是又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身上有好多让人难过的伤。
他自己不在意,可关心他的人会在意的。
唐泛那时倚在床上,默不作声地看我给他的伤口换药,过了很长时候,才开口说了句:“不会有人在意的。”
哪里没人在意,我就很在意的啊,要是他死了,我的血不就白放了吗?而且我怕他无聊,他躺在床上休养的时候还老过去陪他说话。不过现在想想,说不准受重伤的人应该静养才对……
唐泛和先生一样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但没关系,他只要愿意听我说话,不赶我走就够了。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后,忍不住又说了句:“唐大侠,我觉得你现在好像话变多了。”
唐泛说:“嗯。”
我说:“这样挺好的,而且我觉得你也比之前开心了。”
唐泛说:“来找你。”
我说:“找我?”
唐泛顿了顿,说:“因为能来找你,我便觉得开心。”
我说不清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叛变了,这太罪恶了。
本、本来应该磕着闵鸩和唐大侠绝美爱情的我,现在却因为唐大侠的话心脏砰砰乱跳。他再伸手过来时,我一个鬼迷心窍,就红着脸把手放在他掌心里了。
我要向佛祖谢罪,向菩萨谢罪……
不对,应该向月老谢罪才对!我是不是把他绑的红线拆乱了!?
唐泛握紧了我的手,他垂下头,贴上了我的唇,带着点刀剑冰凉的温度。我睁着眼看他,觉得耳朵里自己的心跳声贼响,可根本就克制不住。
本来害羞的是我,但唐泛发现我睁着眼睛后,好像也跟着害羞了起来,很快就把脸别开了。
我结巴着说:“那、那要不我就、就先跟你走几天……之后再回来找先生……”
唐泛点了点头,说:“我也留了信给他,他看了之后,应当就会放心了。”
我听他这么说,也跟着放心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