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极!”
楚悦恼羞成怒,正欲开口,就见顾白极冷冷的回头看着她道,“公主是个聪明人,最好别太过咄咄逼人,区区可不若阿有这般好说话。”
楚悦一怔,只觉此时顾白极的眼神放佛夹裹着刀剑一般,让她下意识避了开来。
楚悦恨恨的看着两人背影,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离开前,楚无回头对她道,“珑心好歹也是大昭公主,别动不动将自己类比家禽,实在有失身份。”
直到楚无已经离开,珑心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楚无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说楚无是不会下蛋的公鸡,偏自己有怀着身孕,分明是将自己比成母鸡了。
“楚!无!”
珑心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我定要你的命!”
珑心恨极,一想起方才顾白极对楚无时的温柔,以及面对自己时警告威胁般的神色,珑心就恨不能即刻将楚无碎尸万段。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顾白极把玩着楚无手指,忽而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开口道:
“阿有,不必生气!野犬乱吠,一棍打死永绝后患是最好的方法,当然,若是身边没有趁手的棍棒,那咱们就先记着,机会总会到来的。”
“将军。”楚无笑道,“我没有生气。他人或嬉或笑,不曾入我心。”
顾白极笑道,“那我呢?”
楚无笑了笑,也跟着打趣道:“将军是‘内子’,从来只在心间。”
顾白极转而玩起他的头发,忽然说道:“人们常常说,传宗接代乃是首要大事,我却有不同的看法,阿有要听听吗?”
楚无一怔,竟然有些紧张起来,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下意识问道:“将军有什么看法?”
关于子嗣的问题,他从来不去想,但其实,很难真正做到不在意。他自己自然是无所谓的,生于皇家,亲情淡薄,父子情更是如此,更何况他遇见顾白极的时间太早太小,那之前来不及去考虑子嗣,在那之后,更是不可能再去考虑。
但顾白极不同,顾白极父亲这一脉,只有他一个男孩子,更重要的是,在一切真相未明之前,顾白极心里的那个人,是个女子。他不可能没有想过自己的后代如何。
楚无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顾白极道:“血脉的延续本来就是很脆弱的,阿有也看见了,一场战争,一次饥荒都能让百年家族连根拔起。更何况,我自认顾家并没有什么需要用百年传承去守护的东西,更重要的是……”
顾白极停顿了一下,楚无正听得入迷,见他忽然停顿,便疑惑的抬头,“是什么?”
顾白极眼里蔓上笑意,继续道,“区区自认自己还算优秀,不曾给我父亲丢人,若这血脉真的延续下去,出一两个逆子逆孙,不学无术、心思狠毒、心无大义、目无远光,那才是真的给祖宗蒙羞,如此我这一脉不如从我这里断了,至少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段传奇。”
至于他们顾家一族,呵,良莠不齐那也是别人的事。
顾白极最后总结反问,“当然,前提是史官如果能写我一点好话的话,阿有觉得呢?”
“将军当然很优秀。”楚无的语气里透着认真与一丝被遮掩得很好的感动,“将军说得很对。”
顾白极闻言,非常满意的笑了笑,“当然,更重要是,阿有身边有我就够了,我可不愿意让旁人分去了你的注意力。”
一个顾南殊一个绒绒就让他够介意的了,再多几个?想都别想!
楚无没忍住,只觉得今日的将军格外的让人难以抗拒,凑过去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轻声问道,“天天看着,将军不会看腻吗?”
“为何会腻?只有看不够的。”顾白极抬手搂住他的腰将人压向怀里,正说着,忽然如临大敌一般,目光灼灼的看向楚无,“难道阿有对我腻了?”
“怎么会?”楚无失笑,“楚无对将军,永远不会腻。”
两人温存一会儿,马车已经来到街市上,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传入耳中,感觉到楚无的不自在,顾白极有些难耐的将人放开,楚无忙正襟危坐,过了片刻,忽而正色问道:
“将军,如果现在皇帝死了,会怎么样?”
“怎么?”顾白极挑眉,很快反应过来,“可是今日发现了什么?”
楚无点头,并不隐瞒,将皇帝的病情和药丸说了,又道,“皇帝之所以会感觉轻松,是因为那丹药中有些提神和止痛的药物,但让他一直缠绵病榻的,也是那个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