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也绷不住嘴角,轻轻一扬。
见他笑了,宝珊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面朝铜镜,俏丽的面容渐渐僵住。
这妆容,用艳俗都无法形容其低劣,简直是俗不可耐。
腮红过重、眉不对称、唇脂太艳,唯有眉间那朵桃花极为精致,与俗气的妆容不搭。
这根本不是桃花妆,是易容吧。
宝珊眉梢一抽,嗔怒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大人高兴了?”
陆喻舟罕见的好脾气道:“有待改善。”
看着镜中的自己,宝珊气不过,忽然站起身绕到绣墩后面,“大人坐。”
不懂她为何让自己坐,但出于心虚,陆喻舟撩袍端坐在铜镜前,这也是他头一次坐在妆台上,“作何?”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润眸微动,没有再问下去。
宝珊从五颜六色的胭脂里选了一盒樱草色胭脂,学着他的手法,一点点涂抹在男人冷峻的脸上,又拿起螺子黛在他眉上描摹,最后蘸了一笔墨色,点在他眉心,“好了,大人瞧瞧哪里需要改进。”
铜镜中的男子可以用“妖怪”来形容了。
陆喻舟还算淡定,握住她的手,给自己的眉心又添了几笔,“这回看着好一些。”
“......”
这人疯了。
卧房内,阿笙等不到娘亲,从床上爬下来,颠着肚子跑过来,“阿笙困啦。”
可当他看见一个艳俗的女子和一个妖怪时,哇一声就吓哭了。
两人争先去抱阿笙,可阿笙连连后退,泪豆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自己看见了什么?
宝珊嗔了陆喻舟一眼,“去洗掉。”
陆喻舟捏下鼻梁骨,转身去往湢浴。
宝珊用绢帕蹭了一下脸,也不知蹭掉多少,蹲下来哄道:“阿笙不认识娘了?”
自己的娘亲一直都是大美人,哪像现在这么丑,阿笙捂住脸摇头,“洗掉,洗掉。”
宝珊赶忙去往湢浴,却不想陆喻舟没有回西卧,而是在东卧占着地儿。
见她进来,陆喻舟掬一把水,拂在脸上,“借下澡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