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场中便响起低笑声。
阮六小姐笑意盈盈,但是话里透出来嘲弄,在场的贵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这是在笑池韫上不得台面。
看相卜卦,那是什么人干的?僧道之流,在贵人们眼里,都是不入流的玩意儿。
就说凌阳真人,平日出入高门,看似威风八面,但论起地位,跟真正的贵人不能比。
耿素素面上闪过怒意。
别说池韫原就是大家小姐,单说她现在是大长公主的义女,阮六小姐这么说话,分明是撕大长公主的脸,也是撕郑国公府的脸。
她才要开口讥讽,手就被池韫捏了一下。
“池姐姐?”她疑惑地转过头。
池韫笑着看了她一眼,接过阮六小姐的话:“阮六小姐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眼下没有卦筒,看星相也不方便,不如就给阮六小姐看个相?说得不好,可别嫌弃。”
没想到她真敢接,听听这语气,真当自己是高人了。
阮六小姐扯了扯嘴角,声音也没之前那么平和了:“哦?那就请池大小姐说说看!”
池韫盯着她仔细看了两眼,说道:“阮六小姐头顶尖尖,说明天生聪明。”
阮六小姐微露笑意,心道,倒是个机灵的,知道拿话捧着她,看在她识时务的份上,放过她未尝不可。
谁知,池韫慢悠悠接了下一句:“……可惜印堂太窄,一般来说,这种长相的人,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嫉贤妒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喜欢冷嘲热讽。”
短暂的安静后,场中响起更戏谑的笑声。
真没想到,这位池大小姐这么刚,才进贵女这个圈,就敢跟阮六小姐硬碰硬。
阮六小姐脸色大变:“你……”
“是不是我算错了?”池韫笑意盈盈,神态和她刚才像了十成十,“真对不住,先师曾经说过,看相最重要的是说奉承话,可我这个人性子直,总学不会,还好不靠这个吃饭,逗个乐就是了。阮六小姐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这么说,阮六小姐越发恼怒,简直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