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老爷愣了下。
却听他说:“你与池家不是姻亲吗?”
原来说的这个,韩大老爷道:“可我妹夫已经去世,池二池三,自己都拎不清呢!”
“谁跟你说他们了?”他摆着手道,“你妹夫不在了,可你外甥女在啊!她如今是大长公主的义女,只要她肯帮你说句话,这事还不是迎刃而解?”
韩大老爷却摇头:“她一个女儿家,没有父母照应,日子够艰难的。好不容易讨了大长公主欢心,我们再找上门去,万一惹得大长公主不喜怎么办?”
此人不以为然:“你也太小看她了!告诉你,大长公主为着她,可是连康王妃都敢撕,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康王妃算计池韫的事,虽然封了口,可多多少少漏出去一点风。再加上次盗匪事件,明眼人自然看得出,这里头有猫腻。
“何况,我最近听到一点风声。”他十分八卦地凑过来,“知道北襄太妃回京的事吧?听说是为了她那个逐出家门的儿子来的。近日北襄太妃和大长公主打得火热,似乎有意做亲。大长公主又无儿女,这婚事不就落到你外甥女头上了吗?”
韩大老爷一听,脸就黑了。
偏他这位好友兴致勃勃,继续道:“那位楼四公子,这几年混得可真不错。陛下面前,极得脸面。别说帮你疏通一下关系,就算直接提拔你,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够了。”韩大老爷再也听不下去,拉着脸道,“你我素日交好,怎么也说出这种话来?且不说他们的婚事成不成,这楼四不孝不义,我岂能求到他头上?”
这人知道他的脾气,倒没生气,只苦口婆心地劝:“你怎么还跟头犟驴似的?这朝堂上的人和事,有简单的吗?我原跟你一样,以为他谋夺兄长王爵,事败才不得不出逃。可北襄太妃一来,就在御前为他申辩,还打了御史。我瞧这事,必有内情。”
韩大老爷知道北襄太妃来了,却不知道打御史的事,愣了一下。
只听好友感叹道:“这些年浮浮沉沉,我算是看开了。别人说好的,未必就好,别人说坏的,未必就坏。认真想来,这楼四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当初在刑部,也是屡破奇案。名声这么坏,无非听上头的意思,扳倒了一些人,但那些事,他不做自有别人接手。进了这个圈子,谁身上完全干净?再坚持原则,有些事还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大老爷默然。
吃完酒回去,韩大夫人听他长吁短叹,便劝道:“老爷别急,我们这才刚回京,慢慢来。”
韩大老爷点头称是。
虽然今天听了好友的话,心中有些动摇。但叫他转变心意去求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第二日,他去吏部打听消息。
“哟,老韩,又来啦!”吏部的门房,历来最热闹,有的人每天都来,跟点卯似的。来了见不着人,只能坐在门房喝茶,连喝好几天,可不就熟了。
韩大老爷做好等一天的准备,对他们笑道:“想来想去,还是跟几位聊天有意思,可不就来了?”
周围几人哈哈笑了起来,苦中作乐。
他们都是没门路的,才会一天天来吏部等消息。
韩大老爷刚坐下,做好喝一天茶的准备,那边就有小吏过来了。
一屋子官员立时停下交谈,热切地看着他。
这是要请谁进去?
小吏扫视一圈,问道:“原黎州通判韩铉韩大人可在?”
韩大老爷完全没准备,直到被人推了一下,才意识到叫自己。
他连忙站起:“某在此。”
小吏躬身禀道:“侍郎大人有请。”
待小吏出去,几个相熟的官员眼热地看着他:“老韩,你什么时候走通了侍郎大人的门路?”
韩大老爷一脸懵,他也不知道啊!韩大老爷回到家中,先去见老夫人。
韩大夫人迎上来,看他一脸恍惚的样子,柔声道:“今天又没消息?老爷别急,我们才回京多久?有些人等好几个月都不见得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