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回头看,只是默默地从死人堆积的房间里一步步走出了门外,她双眼木然地站在屋外,耳边的尖叫声也似乎消失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染鲜血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双手颤抖地点燃。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语气缓慢又沉重,最后颓然地站在屋檐之下,抬头望着那轮才显露出来的月亮,一瞬间,她的世界里只有了这轮漾着温柔光芒的月亮。
她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滴在了她的手指上。
***
“这是现场照片?”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拿起那一张张血腥照片凝视了一眼,抬头看向面前的部下。
邱叔恭敬地点点头,如实禀报着,“清理队检验现场,共五十四人,无一生还,以及救助出了一名男孩,据确认是言臻的助理,已经被送往医院治疗,情况稳定。”
“那孩子也算勇敢,看护好。”老太太开口吩咐着。
站在一旁的兰姨低垂着眼睑,看着照片那些尸体的惨状,表情并未有任何波动,“死有余辜。”
老太太听着兰姨的话,轻声笑了下,将这一叠照片递到了一旁的暖炉内,烧了。
“不过是老天的报应,死的不冤,其他善后的事全权交给老二处理吧,他对这方面最在行,清理队现在也是归他管的,我就不问了。”
老太太说完,又抬头看了看门外,面露忧心。
兰姨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安抚了对方,“在担心清河?”
老太太叹了口气,“担心她们俩,小臻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张医师已经说了,她的身体原先便感染了风寒,再加之被冰水激冷以及受了皮外伤,现在仍有些虚弱,但不会伤及内里,再调理几日便能恢复了。”兰姨遵从着张医师的话语转告着,她在今早便去客房看了那个孩子。
亲自为其把脉,想确认对方身体是否有恙,因为现在还是仍处于昏迷之中。万幸的是,各方面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并无大碍。
不然,清河那孩子估计会真的疯了。
她犹记得当日凌晨,本家门口停了那辆呼啸而来的黑色轿车,从车里下来的顾清河满脸,不是,是满身浸染着未干透的鲜血,她仿佛是从炼狱里走出来,她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带着极度的寒意和毫不收敛的杀气。
顾清河在门口侍者的指示下,静静地走上了阶梯,止步于言臻休息的客房门口,突然低下了头。
她颤抖地扶着门很久,最终垂下手,并没有打开房门。
等待着周围人都退下之后,她仍然站在那里,默默地,仿佛是一塑静止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