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去往C区的跨区列车上。
“我们就这么走了,不跟爸妈说一声吗?”
窗边的单人对座上,亓染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鼓着腮帮子询问。
听着她如此流畅的喊着爸妈,时爷眼中满含说不出的柔色,不过,正因此就很想逗逗她。
“说过了,我说你闹着要出门旅游,我拗不过你,就只好带你出来了。”
亓染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抬起头震惊无比的看着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时弈,连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嚼。
“蠢死了,把嘴闭上。”
被嫌弃的亓染闭上嘴,三下两下把嘴里的食物嚼了嚼,囫囵咽了下去,咽完了立马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
星网上说了,刷长辈的好感度本来就是最难的,她好不容易勉强刷了一波,时弈这么一搞不是直接把那好不容易燃起来的丁点火苗给摁灭了吗。
时弈挑了一下眉,眸中划过一丝怔愣,显然是没想到亓染还真的生气了。
不过是一句话,至于吗。
没一会儿之后,时爷就发现,至于。
人不理他了。
前一秒还香喷喷的早餐也不吃了,就那么呆呆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忧伤,也不知道在想些个什么玩意儿。
无论他说什么,那人就跟隔离了一个空间一般,听不见也不说话,好像被世界抛弃了。
时爷这下是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试图解释,他刚才其实真的只是逗她玩的,但后者却愣是什么反应都不给,唤她没反应,伸手捏她脸,也没任何动静,要不是还睁着眼,那完全就是一个假娃娃。
至于亓染——
她的世界里,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活生生的拆散大戏。
那里,她和时弈正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但是时家爸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杀了出来,凶着一张脸,恶狠狠地把时弈从她身边生生拽走。
他们两个人死死地拉着手,飚着泪,摇晃着头,嘶声绝望的呐喊着不要不要,最终却还是敌不过两老的棒打鸳鸯。
时弈就这么在她眼前被拖走,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她拼命跑,拼命追,却只能看着飞行器越升越高,越来越远……
戏精的内心戏走完一轮,世界都成了灰色,当眼神重新有了焦距的时候,时弈的脸陡然映入了眼帘……
看她焦距恢复的时弈正想开口,就见对方突然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往他腿上直喇喇的一坐并伸手抱住了他。
时爷:啧,还捁的死紧。
“时弈,你别走。”
怀里传出嗡嗡的声音,因为脑袋埋得很严实,时弈第一次没听清,第二遍才听明白人在喊什么,而每喊一遍,亓染的手就用一分力,时爷觉得自己腰围在这前后不到几秒的时间里被迫小了两圈。
亓染这幅好似生离死别的模样,时爷用脚想都知道她刚才发呆的时间里肯定是脑补了一场年度大戏。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内心戏太丰富。
时弈好笑的抬手搂住了怀里的人,并没有选择伸手推开。
原因有二,第一,这种情况下推开亓染,除非是不想要腰了,这第二吗,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被自己抱住的人没有传来任何抗拒的行为和态度,魔怔的亓染慢慢恢复了正常。
还好,她现在还没和时弈在一起。
还好,爸妈就算想拆散他们也还没有正当的理由。
“抱够了吗?”
察觉到怀中的人安静下来,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趁此机会占便宜讨亲近,时爷相当不给面子的出声戳破了对方的小心思。
怎么着也是在列车上,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多赖了十几秒的时间,已经足够治愈亓染了,听到时弈的话,她相当听话的松开了他,然后从他身上起来,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陡然失去温热触感的指尖不自知的往里蜷了蜷,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松开,端起桌上的饮料抿了一口。
经过将近十六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达了C区主城——冶城。
亓染扎着丸子头,脸上架着一副棕色的大框墨镜,嘴里含着根棒棒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连体牛仔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