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支起眼皮,看着景郁修长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眉头深深拧了拧。
顾云舟不由问景郁:“你在数什么?”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漆黑的夜里,视线极佳地的景郁,看向睡眼惺忪的顾云舟。
他睡觉偶尔会习惯把手背压在眼睛上,有几根特别长的睫毛被压弯了,尖端上翘着。
景郁吻了一下那几根睫毛,“在数时间。”
顾云舟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眼角沁了点水汽,“你数到多少了?”
景郁:“29457秒。”
听到这个数字,顾云舟彻底没了睡意。
两万多秒,差不多八个小时。
这意味着什么?
顾云舟的脸瞬间黑了,“你睡我的时候,你还数着秒?”
“我是在数你几秒会喘息一次。”景郁解释。
顾云舟:“……”
我他妈是为了调情,顺嘴那么一说,没让你当真!
顾云舟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这栋楼十九层有一家住户,客厅挂的是走针的石英钟。
景郁原本只是想数一数顾云舟的喘息次数,后来上瘾似的停不下来了,尤其是顾云舟睡着后。
人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对钟表走秒格外敏感。
秒钟每走一针,都会敲在景郁的神经。
数到现在,其实已经很累了,但那根神经仍旧兴奋着,景郁不受控制地数了起来。
景郁一心能两用,他跟顾云舟解释时,还在准确无误地增加着心里的数字。
对于这么个数数狂魔,顾云舟头疼至极。
他这个毛病还是十七岁那年养成的,有一段时期景郁非常焦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