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头发长长的,摸在手里的时候感觉十分丝滑,而且比他印象中的要柔软许多,手感非常好。
摸了一下还不够,果东又摸了一下。
果东不是不知道人和鬼不同,但他不是人,他之前就没想过对于人来说另一个人的死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结束,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另个人。
哪怕那个人现在就蹲在门口小小声地骂骂咧咧,抱怨陈然砸了他的车,抱怨陈然居然对他拔刀,抱怨陈然不知好歹,抱怨个没完没了,好像要把下半辈子的话都一次性说完。
感觉着果东笨拙地安抚,陈然紧绷的身体再次缓缓放松,他竟有些贪恋。
困意不知何时席卷而来,陈然很快睡了过去。
察觉到陈然的睡着,果东又摸摸了两下陈然的脑袋后,把手放了下来。
他静静地坐着,要让陈然靠着他睡觉。
陈然眼睛下是一片淡淡的青紫,显然是自从那副本出来之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
陈然不是个受了伤就会到处嚎嚎到处说的人,他只会找个地方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窝着,直到伤口自己好了又或者化脓烂掉。
果东正纠结要不要不算陈然钱,就算陈然不给他钱,这种时候他也会给陈然靠靠肩膀,陈然受伤他给陈然包扎伤口就不收费,陈然怀中的刀就渗出淡淡阴气。
几乎是立刻,果东收起脸上的纠结,眼神蓦地冰冷,他冷冷地看着那想要趁虚而入的刀。
对方察觉到视线,感觉到空中那几乎微不可查的杀意,顿了顿,立刻老实。
这一觉陈然睡得格外的踏实,大概是自从那把刀出现在他身边,他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消失之后,他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陈然清醒时,是肩膀下传来一阵颤动时。他本就警醒,这一动他立刻清醒过来。
他大脑有瞬间的混沌,但那只是瞬间。
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就朝着身边的果东看去,生怕果东也如同他身边那些人一般突然就消失不见。
转头那一瞬之间,他心中甚至有无尽恐惧溢出。
侧过头去,看见果东皱在一起扭曲着的脸,陈然愣了愣。
“你醒了?”果东一张脸都皱成包子,他身体酸得发麻,麻到他实在忍受不了。
“嗯。”陈然揉了把脸,看着果东那僵硬地移动身体的模样,他唇瓣轻启,却未能说出话来。
好半晌后,他看着果东僵硬的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才好笑地开口,“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