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们自己都未必能再读得懂那曾属于自己的故事。
如果说那只从【圆月恐惧】中得来的蛙蹼手掌算是物证的话,这趟图书馆之行,从逻辑上更全面地补完了南舟的判断。
——在这多元世界的一隅,他们和其他类人玩家,在共同进行着同一种目的不明的游戏。
想到这里,南舟问独腿锡兵:“你也是玩家吗。”
“我?我不是。”
独腿锡兵抱着略微倾斜的枪身,站成了一个稍显滑稽的“八”字。
“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人来,等着有新的朋友来接替我老朋友的棋局。至少……新朋友会哭,会骂,还懂得怎么说话。”
独腿锡兵是原始NPC。
从副本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在游戏中了。
它一面遵守着副本赋予它的接引人规则,一面又苦恼于副本赋予它的人格所必然带来的孤独感。
所以,出于想拥有更鲜活的、能说话的朋友的私心,它不会给玩家过多的提示。
南舟望着它,目光里带着理解。
就像他理解困在屋中的小明和雪山上支离破碎的大学生一样。
南舟问他:“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独腿锡兵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结束。”
南舟似有所悟:“什么是‘结束’?”
独腿锡兵:“我不知道。”
南舟:“你知道门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独腿锡兵:“我以前想知道。”
说着,它拍了拍自己那只断腿。
“烧掉一条腿后,就不想知道了。”
南舟沉默。
一个曾经的NPC探出手去,轻轻拍了拍眼前NPC的肩膀。
锡兵似乎没有预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安慰。
它撑着枪,努力站直了身体,对准南舟,静静看了一会儿后,啪的行了一个标准的欧式军礼。
南舟他们在这个副本中的小游戏里的探索,彻底结束。
路过门扉时,南舟着意向外看了一眼。
门外,并没有坐着一个具体的形影。
门只是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