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在床侧坐下,低头观视片刻,就下意识地抬起拇指,想要替他拭汗。
然而,手在空中,他的肌ròu • biàn僵住了。
——从南舟被子一角,探出了一抹雪白。
江舫认得这是什么。
昨天,江舫洗完澡,换上贴身的睡衣后,就把沾染着淡淡水雾气的浴袍随手抛在了床上。
现在,这件浴袍裹在南舟的被窝里。
许是昨天他翻身的时候卷进去的。
但这件浴袍以及背后牵扯的无穷暗示,一下点燃了江舫。
江舫蓦然站起,将那浴袍从他被窝里抽出,拎着它快速步入盥洗室,径直扔入了洗手池。
做完这一切,江舫才觉出自己的可笑。
不过是自己的贴身物件被他抱着睡了一夜而已,他又不是故意的。
自己反应过度了吧。
情绪稍稍平复后,江舫低头看向洗手池里狼狈团作一团的浴袍。
属于南舟身上苹果的淡淡香气就残存在浴袍表面,盘桓在他鼻尖。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伸手抓握了过去,指尖顿时染上了南舟的体温。
这样异常亲昵的触感,让他触电似的松开手,将浴袍甩手丢入了尚有残水的浴缸。
他拧开冷水龙头,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指洗干净,直到苹果香和暖温在指隙消失。
大概是他弄出的动静不小,等他折出盥洗室时,南舟已经醒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长发微乱,把“醒神”也当做一件认真的事情来做。
江舫走到床前时,南舟抬头对他打招呼道:“早上好。”
江舫还沾着些许湿意的指尖贴在身侧,无意识地曲弯着,模拟着一个去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的动作。
他的笑容和煦一如往常:“……嗯。早上好。”
数日后,他们再次结束了一次副本。
他们回到“锈都”,暂作休息。
到了临时下榻的旅馆,南舟照例小尾巴一样缀在江舫身后。
在副本里,南舟出力不少,现在很困了,亟需要一张床。
可在即将迈入房间门前,江舫伸手扶住了门框,挡住了南舟的去路。
“今天还要在我这里睡吗?”江舫温和问道,“不想选择其他地方?”
四周静了一瞬。
南舟诚实道:“不想。”
他低头钻过江舫的手臂,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