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看不懂。
所以对他来说,男人就是在金鱼似的阿巴阿巴地张嘴。
他抵抗着那股漩涡一样的力量,双手抵在坛子边缘,想要将坛子攥碎。
然而他一攥之下,坛子却毫发无损。
而那坛子里的怪物像是遽然间蒙受了巨大的痛苦,发疯更甚。
十数只手臂一道探出,甚至包括刚才那只章鱼的触足,一起缠住了南舟的手,合力把他往坛内拉去。
坛中的景象又换了一番天地。
坛中活着的,竟远不止这一张脸。
翻滚着、扭曲着、拧动着的,是十数具被泡发了的雪白肢体。
它们没有实体,烟雾一样地彼此纠缠,把彼此卷成痛苦的麻花状。
但南舟没把精力放在这上面。
他诧异的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摧毁这只罐子。
那强大的吸力拉扯得他的关节都痛了。
虽然它一时奈何不得南舟,可南舟一旦松手,方圆十米之内,就无法再找到一个可以供他在水里栖身,或是让他脱身的东西了。
沙子是软的,珊瑚是松的,鱼是游动的。
他根本抓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更何况,南舟已经靠一口气撑过了将近3分钟的光景。
肺中的氧气已然浑浊,胸膛里像是下了火,灼烫得他视物也不很分明了。
水声渐渐归于安静,只有南舟的身体在一点点陷入绝境。
他清晰感受到肺泡在体内发生一个个小爆炸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