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在“如梦”之中,但他是全然站在曲金沙的立场上的。
他是高度服从的,但没人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慌了手脚。
我按了啊。
我在按啊。
只是没人管他的表忠心,没人给他下达指示,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手足无措。
就连曲金沙也没有对他投以任何一瞥。
在上限骤然提升到200枚的赌局中,他的慌乱达到了顶点。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时候,是不是赌一下,什么都不要做?
或者,干脆按一个“小”,看看情况?
但万一赌错了呢?
一旦他自作主张,害得东家赌输,必定是要吃怪罪的吧。
他也只能尽职地反复点击着“大”,以显示自己的无辜,显示自己确实是在“努力干活”的。
如果叠码仔想要破坏江舫的计划,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按“小”。
他按“大”,局势就会朝着江舫精心控骰的方向发展。
他要是不按,骰子就会是立骰,此局作废。
但在东家接连落败,甚至面临了一局高达20000积分的赌局时,他敢去按“小”吗?
但戴学斌知道,现在不是去想江舫的千术和心理操控的本事到底如何炉火纯青的时候。
如今是人赃俱获,他们要做的,就是马上把自己撇干净。
他强自稳住情绪:“这个人不是我们‘如梦’的人,他或许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这和‘如梦’与‘立方舟’的赌局无关。”
南舟把那早就吓呆了的员工胸牌抬了抬:“可他是赌场员工。”
“赌场员工又怎么了?”戴学斌优雅抬手,平静地划清界限,“我已经说过了,他不是‘如梦’三个人里的任何一个——”
南舟直视了他,平静道:“可是这一局是你们坐庄。”
……“坐庄”?
他们什么时候答应要……
戴学斌起初没能明白南舟的意思。
可转瞬之间,冷汗便轰地爬满了他的全身。
江舫从赌局一开始就给他们埋下的隐雷,在此时此刻轰然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