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安抬起手,拿着对应的另一枚。
“我们会结婚,一起去你的家乡,当成蜜月旅行。”韦安说道,“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定居,做其它所有你喜欢的事……”
他说得很慢,语气带着做梦般的狂乱,渗着血腥气。
“我要这个,我非要不可,”韦安说,“我做到了,我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他说话时一手卡着归陵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他动作很用力,归陵显然也上了火,不再躲避,瞪着韦安。
这瞪视充满愤怒,能看到对方灵魂的最深处。
他们太熟悉对方了,韦安当然知道归陵在愤怒什么,因为自己知道他想要什么,却把他拉了回来。
他也看到归陵眼中的自己,一塌糊涂的人,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不惜代价,投身于一个不可能的未来。
在这静止的几秒钟,韦安的感觉如此清晰,没有什么绝对完美的生活,也没有神祇般宏大的命运,是两个严重残缺的人,处于极大的痛苦中。
被各自的黑暗撕扯,隔开。
他们有过看似梦想伸手可及的过去,因为韦安从儿时就执着的美好生活幻想,还有归陵始终表现出的沉稳与温和,他们像两个梦游的人。
那是浮光般温柔的梦,他俩尽力维持着的最后的体面。
但是此刻,他清楚地看到了归陵的眼睛里,在黑暗最深处的那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