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韦安小声说。
黑暗中的一小会儿寂静,归陵张开手,一条发光的小鱼游出来。
韦安呆呆看着,它的光映在他眼中,像是一个虚幻散乱的梦。小鱼轻快地绕了一圈,游到他枕头旁边,停下来。
“我的力量只够做一个了。”归陵低声说。
“真好看,”韦安说,“可惜以前的都没了……”
归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是的,以前的都不在了。”
韦安仍抓着他的手腕,渐渐神志不清,但是不愿意松开。
如果他死了,他希望有人陪在身边,他现在感觉真的快要完蛋了。
半梦半醒中,韦安感到那人抚摸了他头发,他动作沉重而缓慢,手有点凉,感觉很舒服,他无意识地靠过去。
韦安烧得稀里糊涂,说了些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听到归陵低声回答:“我知道。”
韦安做了可怕的梦。
有红线系统同步引发的,也有高烧的梦魇。
其中夹杂着一个春梦,是在秦家的时候,他的噩梦永远摆脱不了那个地方。
他自己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是种闷烧般的紫色,让人想到hóng • dēng • qū。
他知道这种光,是他帮一个“家人”收场时,某个会所里亮的光。那场面惨不忍睹,当不用负责,这些人会以非常可怕的方式对待别人。
床上的人……韦安看不到脸,某种可怕但又很sè • qíng的链子把那人缠了起来,头部和四肢在黑暗里,一切独特、私人和引发感情的部分都被抹消了,只有身体。身体非常完美。
韦安知道这是谁,最顶尖的产品,他身体每一根线条在自己力量下的收紧和挣扎。
这梦感觉很可怕,欲望异常清晰,让人想要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
他在往地狱里坠落,但不在乎,秦卫就是这种人。
韦安惊醒过来,天亮了。
他头皮发麻,接着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反应了。
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他的确摆脱了奴隶系统,但这东西其实不会影响生理功能,是心理问题。
还好不是很强烈,毕竟那本质上是个噩梦。和身体欲望有关的一切都是噩梦。
韦安已经勉强分出了客厅和卧室,他能感到归陵坐在沙发上,看梧桐号屏幕里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