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去,查看这间房子。
教室不大,后面是一堆垃圾,有很多被严重虐待过的娃娃,破针管,铁链子,作业本,里面混合着细小的人类尸骸。
黑板被随便擦过,隐隐可见写了一行字,写着“惩罚:熄灯后去管教室”,后面有一个粉笔涂鸦的哭泣表情,但又像在恶意地笑。
下面有几个受到“惩罚”孩子的姓名,大部分看不清了,但其中一个让韦安头皮发麻。
模糊不清,但确定是这两个字,是“秦卫”。
“他干的,”韦安低声说,“他把我放在里面的。”
他想起父亲最后的那个笑容——他在深渊里等着他。
韦安瞪着黑板上的名字,即使在这里,他的名字仍旧是“秦卫”。
他的本名的确是完全消失了,毁掉奴隶系统后仍旧无法想起,这名字被重点擦除过,权贵家族奴隶“大管家”的培养是充满仪式感的大事,毁掉的部分甚至包括少数记得他姓名者的相关记忆,还会为此杀一些人。
韦安回过头,看到讲台桌上垃圾里的一个锁扣。
防止自我伤害的医疗锁扣,很高级,不大,指纹锁,只有父亲能打开。它已经锈得只能看出基本形状,但他认识这个东西。
那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一个物件,十九岁左右,他被锁在秦家一处房产肮脏的大厅里十几天,因为这是他“犯错”的地方。
那是因为秦亦和一群人在这里开yín • luàn聚会,自己去拿东西,秦亦觉得可以叫“大哥”一起来让他们爽一下,就叫当时一起玩乐的某个家伙拉他入伙。
韦安当时不知是什么问题,被人碰一下就恶心得想吐,于是狠狠教训了那家伙。
父亲很不喜欢秦亦的行为,但觉得韦安的反抗问题更加严重,他清了场,把韦安在那里锁了十五天,对他进行“教育”。
现场有不少意识控制专业的医生和研究人员,他的心跳、血压、肾上腺素分泌和其它最微小反应所代表了什么一类的东西,都已精确计算在内,又被有目的地调控。
韦安自杀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所以他们给他上了防自杀设备,它看上去简直和当时一模一样。这样子那么普通,没什么特别,可你就是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父亲的拐杖,很多次触碰到他,那种味道和质感浸透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