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落,村道上挤挤挨挨的全是变异了的毒人,看衣着男女老幼皆有,此时这些人神情麻木,面上覆着或多或少的蛇鳞般的鳞片,双瞳皆失去了人类的特征,而成了如蛇族一般的竖瞳。
一众修士将神识散出,一个小村百余人,竟是无一幸免。
此时这百余毒人皆是动作僵滞的朝村中一片空地处挤,而那空地中是一个法阵,阵中一群筑基修士正围杀二位金丹期修士。
不,那两位金丹期修士身上带着黑色死气,面上隐隐现出蛇鳞,攻击自己门下筑基修士毫不留手,这竟也是中了那些妖邪的招,开始丧失神智并向着毒人转变了。
孙九斗看着那两个毒人,盯着其中一人的脸看了两眼,皱眉道:“穿蓝衣的那位是丹阳派长老钟善泓。”
丹阳派是和绍阳派差不多的三流小派,金丹期便算得是门中的顶层战力了,一派也就两三个,丹阳派比之他们绍阳派离东海近些,应是比他早一两日到的东海,怎么才刚到一两天竟就折在了这里。
再看下方阵中,筑基修士倒是有三十余人,可金丹期的却一个没有,如今阵外被数百毒人包围着,阵内又被两位金丹修士所化的毒人袭杀,那群筑基修士狼狈之极,索性那两个金丹期似乎因为妖毒身形并不如往日灵敏,那群筑基修士结阵防御,倒也勉强应付得开。
底下显然有修士发现了景华他们这一队人,更是认出了孙九斗,其中一个穿与钟善泓款式相近服饰的修士欣喜叫道:“孙前辈,我乃丹阳派钟善泓弟子,我师父他中了妖毒,还请前辈援手搭救!”
孙九斗与丹阳派是近邻,说来两派还有几分香火情,他与钟善泓也是识得的,此时听钟善泓弟子求助,便即看向了领队的景华真人。
到底碰上了,同是来驰援东海的,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景华看了看身侧众人,道:“筑基修士清理外围毒人,我等入阵帮忙。”
孙九斗大喜,尹秋若和江雁声无甚意见,至于天澜宗,亦是名门大派,除了那冯临虚因被景华号令有几分不爽,个个倒都应得爽快,脚下飞剑一按便向下而去。
底下人筑基修士见有人来救,皆是大喜,忙撤了防御外围毒人的法阵以便这九位金丹修士能进来,同时极快的撤向外围对付普通毒人,给金丹修士腾出作战空间来。
两个半毒化的金丹修士,自是用不着九位金丹修士合击,景华对付一个,冯临虚失了颜面,正是有气没处发的时候,出剑就斩向其中另一人,大有与景华在实力是别一别苗头的意思。
他这一剑下去,正是向着那丹阳派长老钟善泓,刚飞出战圈的丹阳派几位筑基修士和那孙九斗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不要!”
“剑下留人!”
孙九斗飞掠过去一手拽住那钟善泓后衣领闪避,险险躲过冯临虚一剑,却不妨钟善泓反手就是一爪抓向冯临虚,冯临虚身形疾退,堪堪避过那一抓。
先是逍遥门,再又来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绍阳派孙九斗,冯临虚一再被挑衅,脸色已是难看之极,冷眼看着那孙九斗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钟善泓此时便是离孙九斗最近,闻着孙九斗身上修士的气息,一招接一招不停攻向孙九斗,孙九斗顾不得回冯临虚的话,一边闪避一边试图擒住那钟善泓,看得急了,赤着眼洪钟般喝了一声:“老钟!”
这一声不知是因声音熟悉还是对他自己的名字有反应,钟善泓动作顿了刹那,脖子僵硬的动了动,已成竖瞳的眼颤了颤看向孙九斗,可也只是那一瞬,那竖瞳中微末得可怜的人性抵不过兽性,已是认不得孙九斗这位相识了百年的老熟人了,脸颊的肌肉颤颤几下,突然向后一抽,咧开嘴便露出一对尖牙,又向孙九斗攻去。
孙九斗左支右绌,却是尹秋若一道绳索扣向那钟善泓脖颈,那绳索也不知是什么炼制的,在尹秋若灵力催发下,扣住钟善泓后绳尖却似藤蔓一样继生而出,竟是沿着那钟善泓的脖颈开始往下,一路似捆粽子般把那钟善泓捆了个严严实实,被她一拉一带,砸在了地上,抽着动着,却终于是不再成威胁了。
而另一边,景华真人对付的那一位金丹修士,也被他以一网状法宝如法炮制,捆了个严实。
孙九斗长呼出一口气来,这才与冯临虚告罪,道:“冯道友见谅,我与这钟道友识得百年,见他还未完全妖化,到底不忍心便这样将之击杀了,是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道友原谅则个,莫要见怪。”
冯临虚看了眼地上两个妖类特征都显现出来了的金丹修士,冷哼了一声:“还未听说那妖毒有解毒之法的,生气和灵气皆被吞食干净不过就是一头行尸走肉罢了,妇人之仁,不知所谓。”
说着一甩袍袖,收剑站在一旁没再说话了。
而其他六位金丹修士和数十位筑基修士同时出手,那百余名村民所化的毒人也都被定住,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