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侧的玄衣男修看出了端倪,轻笑出声。
楚虞看了过去,恰看到的就是他勾唇时颊边的一抹笑涡,她愣了愣,终于想起她为何觉得此人给她一种隐约的熟悉感了,如果把记忆中秦越的眉眼盖住,这下半张脸还真有五六分神似的。
不过也只有五六分神似,她便也就移开了目光。
却在此时听那玄衣男子戏谑道:“这位红衣道友怕是没听过世俗界有一句话吧,江湖行走呢最是招惹不得的四种人物,便是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了。”
这一下楚虞愣住了,这声音……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玄衣男子,纵使三年未见,这声音她却认得,不是秦越是谁?
秦越不妨那蒙面女子看他一眼又一眼,不过楚虞离开天道宗时才不到十三,如今不论是形貌声音都有极大的变化,他倒是没能认出人来,只道是她因为自己说的话侧目,只笑笑,却也没再出声了。
季安宁一张脸疼得发白,又觉得厅中众人都瞧她的热闹,一时气得口不择言威胁楚虞道:“你可知道我老祖是谁,你现在不马上放了我与我赔罪,那便走着瞧,必叫我老祖拆了你的皮不可。”
楚虞重将视线放到了她身上,眼里闪过些许笑意:“这么威风?不若说来听听?”
季安宁几时受过这般轻漫,道:“我老祖是天澜宗计焰道君,动了我你死定了。”
计焰道君这名头一抬出来,这厅中十数个修士都变了脸色,便是还在气头上的小八脸色都变了变,季安宁终于觉得一口气痛快了些许。
倒是楚虞,原还只是逗弄逗弄她,听到这计焰道君几个字,反倒是来兴致了。
原本还懒洋洋坐着的人,现下也不坐了,站起身来很是兴味的上下打量起季安宁来。
“你老祖是计焰道君?”
季安宁动不得,心中只道你现在还敢动我吗?
拿眼狠狠剜楚虞:“现在才知道怕了?怕就放了我再磕个头赔罪,我便不与你计较。”
楚虞往身后桌沿边略退了退,拍着心口一副小女子怕怕的模样,“是好吓人哪,元后修士呢。”
那表情甚是浮夸,古灵精怪得很,哪里瞧得出丁点儿害怕来?
偏她眉眼灵动,声音又清脆悦耳,便是这样恶作剧也生动得如画中走出的人一样,引得前头还因听到计焰道君名号变了脸色的十数个修士眼里也泛起了笑意。
戏演够了,她凑近季安宁身侧,眼里的笑意颇深,在她耳侧说道:“但是这年头呢,谁还没有个把元婴老祖呢,你说对吧?
磕头赔罪什么的,你实在想太多了,计焰道君呢我就有点怕,但你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爱搬老祖出来震摄人,若不然你以后出来闯荡把老祖拴在腰带上一并带出来喽。”
众人这一回憋不住笑了出来,也都瞧出来了,这蒙着面纱的小姑娘来头也不小,修二代碰上修二代了。
把人作弄得够了,楚虞便准备把打入季安宁体内的一道符力给收回来,孰料她才抬手,那玉笛尚未碰到季安宁,季安宁已经吓得惊叫了起来:“你做什么,别用那笛子碰我!”
一面闭着眼喊师兄了。
沈彦卿原也乐得有人压一压季安宁这气焰,是以季安宁没搬出他之前他也只做壁上观,此时见楚虞还待动手,到底还是不能干看着了,抬手把季安宁拎着带退了好几步,开口道:“姑娘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楚虞一听这话,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