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须僧反应与当初的楚虞三人如出一辙,问那城卫道:“幽云泽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中原境内吗?还是天南?”
北冥他熟悉,没有这样的地方,而东海多海,西煌荒芜,卷须僧能猜的也就是天南和中原这两地。
城卫一听这话就知这又是新来的,心中奇了,最近这是第二拔到新人了,从前也没这么频繁啊。
元后修士当前,他也不敢胡思乱想,听卷须僧问话,他庆幸自己和外来修士混得还算熟,不至于对卷须僧话中所说的中原和天南一无所知,忙道:“前辈是新到我们幽云泽吧,这中原和天南听着是天元界的地方,幽云泽不属于天元界,它是dú • lì的一方世界,与天元不相通,虽然隔个几年可能就会进来一些人修,但出去的路却是找不到。”
卷须僧眉一下立了起来:“你说什么?”
元后修士,情绪带起的威压叫人心惊,那城卫是筑基后期,却也有些胆寒,战战兢兢给卷须僧详细解释了幽云泽是何地,无归城又是什么情况。
卷须僧垂眸听罢,抓住了重点:“你是说,这无归城是整个幽云泽唯一一处人修城池?”
“是的。”那城位听他问话,连连称是。
卷须僧不怒,嘴角却反而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来,道:“那我问你,大概最近这二十多天,你们这里有没有来过三个新人,两男一女,一个筑基大圆满,两个筑基初期?”
他想了想,补了一句,道:“三人都长得不错,那女修尤其貌美,穿红裙白衣,另一个筑基初期的男修面上戴着半张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
他这话一落,那城卫马上知道这位元婴后期的和尚找的是谁了,那日在城门口当值的不是她,可是他在城楼之上啊,那女修容貌美,远远的,他们在城楼之上的几人就注意到了,眼下这和尚寻人,他垂了眼,这位前辈瞧着可不似良善之辈。
他这一犹疑,卷须僧威压直接压在了那城卫身上,威胁之意极为明显,城卫腿一弯,差点被压跪了下去,冷汗刷一下就出来了。
他这是脑子昏了,竟然想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去瞒一个元后修士,连忙招了道:“大概二十多天前,小的远远的好像是看到来了这么三个人,但是小的当时在城楼上执勤,没太看仔细,也并不清楚后续他们进城了没有。”
卷须僧轻蔑的一勾唇,道:“那就把那日在这城门处当值的守卫给我找来。”
说着一松了压在城卫身上的威压,那城卫连连称是,跑着往里面去喊当日当值的兄弟去了,也不远,就在城楼之上,没一会儿两人就下来了。
楚虞三人二十余日前见过的那个城卫已经听同袍说了情况,看这架势也猜出那元后修士来者不善了,心里对楚虞三人有些同情,却也不敢真的去跟元后修士顶,见到卷须僧,便照实说了那日三人入城之事。
“那可知她们现在何处安置?”卷须僧问道。
那城卫摇了摇头,道:“前辈可到入城阵牌办理处那里问问,看那三位是否有通过那边租赁宅子,如果有的话,或许能够查到。”
后边那一句顺便也办理一下入城,他没胆子说,交由当值的兄弟烦恼去好了。
先前被威压震慑了的那一位,提心吊胆领着卷须僧往办理处去了,一路上反复琢磨着措词,到了办理处还是没胆儿,跟办理入城手续的老者说了一句这是新来的,劳烦前辈了,然后麻溜儿的就跑了。
跑得那是真快!
结果他一回岗,刚把之前替他守城门的同袍给换了回去,又来元婴修士了,那城卫被卷须僧弄出阴影来了,看到陌生的元婴修士心里只想卧一根草,元婴成大白菜了吗,这么多。
好在这一位生得俊美风流,看着虽少了些许清正之气,多了几分邪魅,但也不像恶人,城卫把那几分邪魅之气理解成长相加成,或者说,这种人亦正亦邪,却也不会动辙要人性命。
他偷眼一瞄,还好,这一位腰间倒是有一块阵牌,虽然看着像是过期了,城卫仍旧是作了个躬,叫了声前辈,希望这一位啥也别问,啥也别说,就跟着他往管理处续个费完事。
至于那归真镜,元婴修士照与不照没甚区别,因为妖修化形相当于人修元婴实力,完全化形的妖修,便是照也照不出来。
可惜,今儿这日子合该是要考验这位城卫心脏的,这位生得颇为风流倜傥的元婴修士也停下与他问话了。
他笑得颇好看,尤其那一双桃花眼,女修看了一准儿栽进去。
他道:“与我说说,前面那和尚问什么了?”
轻声慢语,声音还好听,可城卫差点给跪了。
这不是要他命吗?那和尚离得没多远好不好?元婴修士能听到的啊,这位不怕他怕呀。
见他腿都轻抖了,傅九尘一笑,轻弹了弹指,城卫就见他二人周边一道蓝色的光罩晃了晃,竟然是隔音结界。
傅九尘见他看到了,笑道:“不会叫你为难的,看到没,除了你我二人,别人也听不到,所以,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那声音自带蛊惑音效一般,让城卫也觉得没错,安全,可以说。
于是把卷须僧打听三位修士的情况,以及楚虞三人的形貌,他所知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全都细说分明,交待了个清楚。
待说完了,城卫见那白衣男子一笑,这才回了魂,惊觉自己刚才好像中邪了,这后知后觉吓得他亡魂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