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回到重案组时,胡组长正要出去,见她回来,就招手道:“跟上。”
这次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在醉云山的山坳里,上山游玩的一对小情侣追逐打闹时把包掉在了下边,于是找了条路从半山坡爬下去捡包,结果发现了尸体。
车上除了胡组长就是老刘跟小田,胡组长指了指小田,本想说让兰静秋跟他搭档,哪想到老刘主动说:“我跟静秋同志搭档吧。”
胡组长瞪他,示意他别捣乱,他却笑道:“胡头儿请放心,你还信不过我吗?我跟静秋同志就是意见上有点分歧,我还能趁机打击报复不成?”
兰静秋也笑道:“我没问题啊,就算不给我派搭档,我该怎么查案就怎么查案,没影响。”
“你看看,怎么能这么想呢?重案组绝对不会孤立任何一位同志,你也不能随便一个人出警啊。”老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兰静秋没搭理他,她是真挺烦老刘的,年纪看着也不算大,总这么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招人烦。
胡组长见她没意见,也只好说:“行,那你俩就一队吧,先说好,不许吵架。”
两人都没吭声,小田看看老刘又看看兰静秋,缩了缩脚,想让自己存在感低一点。
兰静秋觉得这两组长都有缺点,但都还算大度,毕竟被她那么怼过,转头还能和和气气地跟她说话,没有去找金厅长告状甚至要求她离开,这心胸确实不小。
至于缺点,谁没有呢,在他们眼里,她肯定也是满身缺点,反正是临时搭伙,不必太在意。
倒是老刘见兰静秋一脸坦然,还有点纳闷,他还以为自己提出跟她一组,会遭到她的强烈反对,哪想到人家居然痛快答应了。
他想想兰静秋那张利嘴,心里还真有点肝颤,以后的日子恐怕要热闹了,搞不好天天被这小丫头训。
醉云山在东清区,离省厅距离不近,到那时已经是半下午,虽然已经立秋了,但广省的气温并没有下降。
兰静秋打开车窗透气,问胡组长:“尸体腐烂程度如何,能判断出具体死亡时间吗?”
“法医已经赶过去,到那儿就知道了。”
胡组长也只是得到了电话通知,没有进一步的资料。
他叹口气:“咱们一直在河边转,哪想到他换了个地方,如果确定作案手法一致的话,就是连环shā • rén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咱们没发现的尸体。”
大部分连环shā • rén犯更善于伪装,也更狡猾,被发现时都已经是作案累累。
兰静秋也叹口气:“如果是上个月开始作案,只在宁州市作案还好,要是流窜做案的,那还真没法确定有多少受害者。”
等到了醉云山,山下已经有几辆车停着了,有附近派出所的,刑警队的,还有景区管理处的,这里只有盘山路,没有车道,只能两条腿走上去。
下边等着的是附近派出所的人,他跟胡组长说:“说是要等你们来了,勘察完现场再动尸体,赶紧上去吧。”
兰静秋看着他皱眉:“你好像很害怕啊?怎么了?尸体很惨吗?”
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一个漂亮女警说他害怕,脸上挂不住,赶紧摇头:“我没害怕,就是觉得凶手太残忍了。”
老刘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几人往山上走,派出所的那位说:“眼珠被挖了,身上也被片的一片一片的。”
老胡皱眉:“被片了?不是开膛?”
那人点点头:“没开膛,每一刀都很浅,看着像在打花刀一样。”
小田吓了一跳:“这是变态吧,怎么拿人打花刀?看来跟剖腹案应该不是一个凶手。
兰静秋还没来得及细看案卷资料,这时却说:“也不一定,也许他在尝试在探索,在寻找他喜欢的手法。”
老刘说:“挖眼不就是共同点吗?也许他很不喜欢受害人看到他。”
等到了山上,看到尸体时,几人都沉默了,还真是片的花刀,兰静秋忍不住说:“就像要做松鼠桂鱼的那种花刀,这也太残忍了。”
老刘白她一眼,现在能想起松鼠桂鱼来,也是很绝。
气温很高,尸体腐烂快,一股子臭味,周围围绕着一群苍蝇,早来的那几位民警,已经想办法驱赶了一番,可还是有不少在附近萦绕着。
兰静秋生怕这些苍蝇会碰到自己,这可是在死尸上爬过的!
于是她把口罩戴了两层,手缩进袖子里,老刘还以为她是嫌弃有臭味,不由摇摇头,就说吧,姑娘家就是不顶事,见不了这场面。
不过兰静秋凑过去看尸体可一点也不比他慢,这次的尸体眼睛被挖了却没有填充物,附近就有野生龙眼树,不少晚熟的果实散落在四处,很方便取用。
兰静秋看着尸体眼睛位置的那两个黑洞,觉得这两件案子应该是一个人干的,但让她纳闷的是,一般的连环杀手是不会轻易改变做案手法的,这个嫌疑犯随手就可以拿到龙眼果实,为什么没有像上次一样把眼睛填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