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问老奶奶:“那车什么样子?”
“就是铁壳子车,我去城里坐过大的,就是公交车。没坐过那种小的,我说那小的坐里边能直起身子吗?多憋屈啊,还不如我们年轻时候坐的马车呢。”
男主人抱歉地看着兰静秋:“我妈有点糊涂了,说话夹杂不清,警察同志,你们别介意。”
老奶奶不干了,“别总说我老糊涂了,我明白着呢,小蕊那孩子就是看着人家有钱才殷勤,那女的说她是从深市来的,有个女儿跟小蕊差不多大,还说要是她女儿像小蕊这么听话懂事就好了,还夸我们镇上人好,姑娘也漂亮。”
兰静秋问:“她是把鞋弄干净了就走了,还是邀请方小蕊一起走了?”
老奶奶说:“小蕊拉她去家里做客,她说还有事,只是路过,给小蕊留了个纸片子就走了。”
“名片吧。”男主人说。
“谁知道啊。”老奶奶用手比划着,“四四方方的,反正就这么大吧,小蕊拿到手特别高兴,就跟人家给的是钱一样,等车走了,她跟我道了谢就跑了。”
兰静秋给老奶奶描述了一下出租车的样子,想确认一下她嘴里的铁壳子车是私家车还是出租车,老奶奶说:“就白色的车,这么长。”
她说着伸手在屋子里比划着,也说不清楚有多长,但只要听到白色的车,那肯定不是出租车,再根据她描述的车高,肯定是白色的轿车,不是私家车就是公务车。
可那女人穿着细高的高跟鞋,听描述不像是公务人员,应该就是私家车。
从深市来的细高跟洋气中年女人,还有个跟小蕊差不多大的女儿?开着白色的私家车,兰静秋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了方向。
老刘也十分欣喜,他们在进这家前,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哪想到居然真有收获。
虽然老奶奶说两句就要想当年,说到一半还忘了有客人,回桌上夹菜吃去了,但兰静秋跟老刘都很有耐心地把当时的事详详细细地问了个清楚。
等从老奶奶家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开车往回走,心中说不出的轻松。
兰静秋说:“如果方小蕊是去找这个人了,那咱们就好找了。有名片的人应该有职务,我猜咱们要找的是一个有女儿的中年女企业家。”
老刘笑道:“据说深市现在掉块砖砸到十个人,八个都是老板,不过能开私家车的还是不多,确实好找多了。”
第二天,两人在单位食堂吃了早饭,开车去了深市。
兰静秋再次去深市,忍不住又想起了彭勇,当初金厅长和洛生海都警告她不要把心思放在追捕小刘上,她当时还不以为然,她来这边就是想着彭勇总会出现在深市或宁州市,可没想到的是她自从来了这边就一直忙忙碌碌的,哪里有空去找人。
她叹口气,彭勇这颗不定时炸弹,永远是个隐患,可她却只能等着他先出招,让人十分不爽。总得想个法子,钓他出来啊。
兰静秋心里有事,老刘说:“我来开车吧,不管找不找得到,你都别犯愁,也许咱们空跑一趟,方小蕊根本没来深市,也许她早死了,虽然咱们越查疑点越多,但也要做好白忙一场的准备。”
兰静秋下车跟他换了位置,解释道:“放心,我没为案子的事发愁。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白忙,这场火灾太蹊跷了。”
等到了深市,他们直接去了公安总局,负责接待的人兰静秋来参加表彰会时见过,姓邹。
“邹队长,好久不见。”
“兰同志,又见面了。”邹队长十分热情,“你们要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怎么一会儿找打工女孩,一会儿又找企业家?”
兰静秋把老刘介绍给他,又说了案子的事,邹队长问清楚了来笼去脉,也觉得可疑。
“当时就应该做尸检啊,就算家属不让做,这个尸体的分布位置,办案民警也应该好好查清楚。”
老刘说:“你是没见方家幸存的那位,脑子不清楚,他不让解剖,还各种闹腾着说这个是放火的那个是放火的,还跟办案的民警起了冲突,肯定不可能硬逼着人家做尸检。”
兰静秋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尸体都火化了,没法查,但如果能确定方小蕊没死,一切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