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看他一副茫然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叫你看着‘摘天巧’那边一些,别叫人把伸过去是吧?”
“是啊。”秦若听到他提起这事,自觉自己把差事办得明明白白的甚至应该得到表扬,立即挺起胸脯,“看得可仔细呢,从店铺选址开始咱们这边便一路暗中帮着,开业之后借温家那边的势护着,几个月前胭脂赵家去找麻烦也被咱们给按住了……”
“停!”贺时年算是明白了,抬起手道:“你做得太明显了,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了,现如今三姐已经察觉出不对,被阿锦忽悠着糊弄过去了。”
秦若闻言忙道:“是属下大意了!”
他脑瓜子开始旋转,试图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弥补一下……文主子她三姐不好糊弄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他想得绞尽脑汁,贺时年对他何其了解,只瞥了一眼便无奈叹道:“罢了,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了,往后依旧护着那边,但不必动作太大,也不要做得太明显。”
“是!”秦若这一声应得掷地有声,然后摸摸脑袋,低头闷声道:“属下脑袋不如荀平灵光,也不比他细致谨慎,又给主子添麻烦了。”
贺时年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与荀平本就各司其职,让你做这些事情是为难了些,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吧。夏狄那边若真有了异动,还是得你过去一次,荀平武力终究是不及你的,若那边真生乱,他一人去怕有麻烦。”
秦若把软剑插回腰中,拍拍胸脯道:“主子你就放心吧,就算杀进夏狄王帐里,属下也保证能拎着荀平全须全尾地回来!”
贺时年摆摆手,其实秦若事情做得疏漏不大,就连最后替那边解决麻烦也是拐了两手的,再查也查不到他们这边。只因是对着摘天巧那边,前世太过熟悉了,又是这样的关系,他心中放心,行事就少了两分谨慎。
这两分谨慎的疏漏放在别处都不成问题,若是对着别人这件事做得也算还成,只是未心太过敏锐,才会觉着其中有不对的地方。
但她也只是怀疑,若是对着别人,秦若再小心两分,也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别看秦若自己说自己脑袋不灵光,其实拿到外头去,也是能独当一面的。
贺时年安慰了秦若两句,又问道:“赵家下金陵纳征的队伍快要动身了吧?”
“是啊。”秦若道:“赵家二房太太应是后日抵达京城,现定初五日动身。”
贺时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纸,清隽的小字对他而言是深刻入骨殖灵魂的熟悉,想是写这封信的时候手腕还是劲力不大足,但字中的风骨已脱纸而出,哪怕落笔不够有力,也称得上是一笔悦目的好字了。
“三年……”贺时年道:“步云大师是月底回京吧?提前把拜帖递过去,他一回来咱们就过去。”
秦若应了声是,贺时年将信纸仔细折好收入一个锦囊塞入怀中,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望向天边一轮弯月,月光皎洁,叫他想起妻子腕间那颗应是用黑色手绳串起的一颗宝石。
“阿锦,等我。”贺时年低声呢喃道。
文姝晴在金陵匆匆一停,扭身又上了回京的船,澜心的庚帖被她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随身带着,再没有更小心的了。
送走了她,文夫人情绪便有些复杂,这日晨起众人来请安,她房里的妈妈走出来道:“太太染了风寒,现有些头疼、咳嗽,吩咐了,大奶奶和四姑娘身子弱,不要进去了,过来一趟便算是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