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宜公主眸色微沉,“是吗?若是天资平庸,又怎能叫贺小子痴迷到如此地步?他竟说要为了你到金陵去,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吗?”
锦心淡然道:“民女出身平凡、身体羸弱,自知配不上承恩公府的公子,是贺公子抬爱民女了。”
“哼——”元宜公主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拒绝贺小子,如今这般,岂不是受着他喜欢你的好处欲拒还迎?你既自知身体羸弱与他不堪配,就该果断地与他分手!他是承恩公府义子、东宫伴读太子心腹,日后前途无量,你的身份家世身体你自然已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你们二人若是在一起,便只会拖累他!”
“民女自然有自知之明,只是贺公子丰神俊朗,民女心向往之,便生出了本不该有的贪念,贪念一生……便再也身不能由心了。”锦心一拜,“公主召民女来想必有旨意吩咐,公主请讲,民女听谕便是。”
元宜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我是该说你有自知之明,还是该夸你坦然。”
“民女不过碌碌一凡人,身为凡人便难免有贪嗔痴怨,贺公子待民女之用心,民女亦感然念之,不愿几身为贺公子之累,又不舍撒手放开,想来是颇为另您鄙夷的。民女无言辩解,只听谕令便是。”锦心垂眸道。
元宜一时竟不知拿她怎样是好,想起不远处的贺时年,好一会才道:“罢,你起来吧。”
锦心平静起身,元宜公主侧头吩咐:“带她看花去。”
将锦心支开,元宜公主走到屏风后,只见一位华服妇人正端坐在软塌上,神情莫名看不出喜怒来。
元宜微微垂头,姿态柔顺,不复方才的矜傲雍容,低声唤道:“母后……”
“等会将这个给她吧。”皇后摩挲着手中的盒子,洋漆小盒子做得精巧,镶嵌着螺钿拼组成牡丹花色,做工精致如此,可知价格不菲。
只是个装东西的匣子便精巧到如此地步,里头装着的东西何等珍贵可想而知。
皇后凝视着那个匣子,慢慢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我怀翼儿和旭儿的时候,都说是双生子,我就盼着是对龙凤胎,命人打造了一对手镯,一只给女儿、一只给儿媳,可那之后……如今能将这只手镯送出去,我也心满意足了。”
元宜应了一声,皇后抬头看她,半晌叹了口气,“那是个通透孩子,看事情也清楚明白,性子有些冷,倒也还算过得去。等会话音软和些,莫要吓了她,不然阿旭要不高兴的。”
元宜点了点头,退出了内室。
从公主府回家的路上,澜心见锦心手上捧着个匣子,疑惑道:“方才就见你捧着,在那边也没好问,怎么好端端一趟,还带着东西回去了?”
锦心道:“公主所赐。”
澜心点了点头,一来嘛,作为姐姐看自家妹妹自然是哪里都好,觉着外人喜欢锦心、送给锦心什么东西也理所当然的;二来却又觉着有哪里不对,只是想到元宜公主素来宽容待下,锦心合了她的眼缘也说不定。
锦心摩挲着匣子上的螺钿花纹,看不出喜悲。
前世成亲他们并未拜过高堂,今生俱有高堂在,却也没得拜。
她不得不承认,因为贺时年的那些遭遇,她有些厌烦天家姓谢的那一家人。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今生皇后确实为贺时年谋划良多。
所以这份礼物,她明知是谁送的,明知道接下了回去后会有些麻烦,还是收下了。
文府中,锦心借口身体不适向文夫人请了安后便径直回了院中,房中放了冰盆,婄云服侍锦心宽了外衣换上燕居的常服,软声问道:“今儿姑娘累了,可要歇息一会?”
锦心点了点头,婄云便将枕褥布置好,带着众婢子退下,锦心却没躺下,倚在床头坐着,漫不经心地道:“房梁上蹲着舒服吗?”
“那得看谁家的房梁不是?”贺时年轻松一跃而下,将什么东西塞进锦心手里,“街上看到的,一眼就觉着你会喜欢。”
锦心斜眼睨他,“你很心虚啊阿旭。”
贺时年咧嘴冲她一笑,“我行得正做得端,有什么可心虚的?”
锦心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生气的道理。
毕竟贺时年在信里已经将承恩公府的事与她和盘托出,宋家幺女属于流水有意,贺时年从中搭线给她定下婚约,便是已经断了她的念想。
按理,事情做到如此,贺时年也算处理得不错。
只是今儿因他失出的麻烦,却叫锦心心里多少有些气不顺。
要不是贺时年招惹的桃花债,她好端端来京中行事低调,怎么至于遇到这种讨厌事?
算来算去,这事得怪他。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跪了……今天还是发小红包,聊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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