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放下烤翅,手指快速地捻了下湿巾,重新拿起手机。
有些人是能够通过照片环境来判定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比如从飞机舷窗向下拍一张照片,山峦地貌会体现出航线位置和方向,而云烁发的这三张照片,菜品、窗外景色,和餐巾的折法,都暴露了他在上海中心。
不巧,余子慕就在楼下的咖啡厅。
这已经是余子慕第三次走神了。
“你没事吧?”咖啡桌对面的人问道。
余子慕回过神来,“没,不好意思,有些私事。”
“那么你这边考虑得怎么样了呢?”对面捏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觉得寡淡,又放下了。
这一下午余子慕从此人身上获得了太多信息,一时半会权衡不出,只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春季赛前给你答复。”
咖啡厅放着轻柔的《jeteveux》,一位法国作曲家发表于1902年的钢琴曲。偶尔会有人将“jeteveux”翻译为“我需要你”,但更确切的翻译应当是“我想要你”。一字之差,其意大相径庭。
余子慕问:“对了,听说你们找过路轻?”
“找过,那小子有点猖狂,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张嘴就要五十五万。”说完男人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哦你……你就这么一听,我是拿你当自己人了,别说出去啊,不然以后我上哪买队员去。”
“五十五万?”余子慕来兴趣了,“齐教练,你们august不是银河战舰吗,怎么连五十五万都拿不出来?”
对面这人,正是august齐教练,他苦笑两声,“当初刚建队的时候棍哥甚至是自费来的,租基地买设备花了一笔巨款,上哪再给他五十五万。”
“他为什么要这笔钱?”余子慕问。
齐教练耸耸肩,靠在椅背上,“那我就不知道了,不是,你关心他干什么,我们现在的狙不比他差的,难不成你想带路轻一起来?那路轻得自费,我只买得起一个。”
所谓“自费”,就是队员自己向老东家支付合同违约金,离队去另一个战队。通常这笔违约金是可以商量的,大家同在一个圈子里,又是母队,会给一分薄面。
“不。”余子慕重新打开微信,点开云烁的朋友圈,看见路轻在那三张照片下留言:图3是鹅肝吗?
云烁回复:狗吃鹅肝会死的。
拇指停顿在这里,余子慕扯了扯嘴角,“齐教练,去august还有什么福利吗?比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