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松身上还挂着水珠,竹心担心他生病,一路推搡着他进了房门。
热气不断蒸过他的脸,温热的水温让他渐渐回神。
“竹心,那树是不是死了?”
竹心没说话,只是加快了给他洗漱的进度。
“她就给我了这样一件谢礼,我都没能留住。”俞清松的声音有些哽咽。
竹心擦身子的手一顿:“公子,要是这个人天天都能在您跟前,这跟她有关的东西,又何止这一件?”
竹心猜了个大概,说话故作高深。不过,倒是正中俞清松下怀。
一个位份不高的公主,下嫁给朝中位高权重的武将世家,倒也不算名不正言不顺。他既觉得自己因为她身份低微,感到庆幸,又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卑劣。
俞清松把头埋进水里,思绪沉重。
有冰凉的水溅到他脸上,正在小憩的俞清松感到画舫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睁开眼,见到的是一片星空。
他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两边热闹的人群依旧没散。只是多几声刺耳的吵闹声。
俞清松从阴影处走出来,就见时景成正在跟另外一艘画舫的人争执着些什么。
他走进,问在旁边的梁升云:“怎么回事?”
梁升云凑近,小声的解释道:“早先的那个船家找上门来了,非要不饶不休的让我们给他家主子道歉赔礼。”
时景成性子高傲,如何受得了这份气,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眼见着就吵了起来。四周游湖的画舫纷纷停下,在他们不远处聚集,伸长了脖子在张望。
俞清松拦下正欲开口再骂的时景成,对这对面画舫上的人言道:“阁下既是觉得在下的船占了你的地方,那不如拿出凭证来,咱们也不做那市井泼妇的调论,用证据说话便是。”
他一句话就堵住了对面的嘴,那人瞬时偃旗息鼓,跟身边的人打了个照面,便回画舫去禀告情况。
俞清松倒也没叫船夫开走,而是颇有耐心的站在船舫上等着他。
随侍掀起画舫的珠帘,四个侍女提着灯笼鱼贯而出,有随侍摆好了椅子和茶台,那人才缓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