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道:“有话直说便是,若是不为难,朕自当允准。”
裕王收回手,看了我一眼,然后跪了下来:“臣,想请君上允准,焱戚王的案子,臣能从旁协审。”
我吃了一惊,且不说他已是亲王之身,就是他主动请旨,便已经让人足够惊讶了。
裕王这些年来,除了庄尔达与他亲近些,两人会互相谈论朝事外,其他时候,一直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朝中的事情再繁乱,他能不插手的,绝不多言。
亲王协审,倒不是不行,只是这件事情不是普通的案子,是谋逆案,而且,裕王向来是掌管礼部的,要是贸然插手刑部的事情,难免招人非议。
我正在为难之际,郑有德带着祁万犰进来了。
“臣,见过君上,见过王爷。”祁万犰跪下行礼。
“起来吧。”我正想问他景珍公主送姜汤的事情,余光瞧见裕王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祁万犰,我忽然反应过来了。
裕王肯多管闲事,还是插手这个案子,那必然,景珍公主在其中有些纠葛。
我喝了口茶,又观察了一下裕王的反应,便知自己猜的bā • jiǔ不离十。
“景珍公主,私下可与你有过来往?”我问道
祁万犰摇了摇头:“景珍公主身份尊贵,臣不敢高攀。”
裕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祁万犰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又补充道:“不过,臣记得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景珍公主吩咐太监给臣送过一次姜汤。”
裕王那口气又被吊了起来,我追问道:“哦?无缘无故,景珍公主为何给你送姜汤。”
“前一日因下水的缘故,染了一点风寒,景珍公主听闻之后,说是想谢谢臣在春日射猎的恩情,便特意嘱咐人过来照料。”
我看了裕王一眼,他放在椅子上的手微微收紧。
我调侃道:“既是如此,你该好生谢谢她才是。”
祁万犰心虚的笑了笑:“臣,实在不懂事,若非病重到太医把脉。”
他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两个人都听懂了言下之意,祁万犰并没有喝下那份姜汤。
裕王的手松开了,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也罢,你也是个十足不知情趣的。那日你救了朕,朕还没来及赏赐你,今日既然来了,便带着东西回去,也好谢谢景珍公主对你的关怀。”
我转头对郑有德吩咐道:“去内务府挑两件兵器和三十两金子,再选两个玉钗和流月罗裙给他。”
祁万犰高兴的道:“多谢君上赏赐。”
等殿内只剩下我与裕王,他笑道:“臣左思右想,方才的请求实在无礼了些,君上若是为难,臣便不请旨了。”
我看着他的目光冷了下来:“好有个轻飘飘的无礼!景珍公主与焱戚王勾结,给朕的禁军首领下毒,裕王三言两语就想替她遮掩过去!朕看你们,是反了天了。”
言罢,我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裕王轻松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他辩解道:“君上,臣不知此事,也没有做过这件事。”
我的声音带着怒气,指着他道:“不知?你今日来求朕,不就是担心凌礼红查出这件事情,担心朕会处置景珍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