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传旨的太监在镇上逗留了半个多月才来。
陈晋荣接过冉蝶手里的包袱,皱眉道:“就这么点东西吗?”
带来的书我都翻过了,也没什么带回去的价值,留在这里还能给姚士捷解解闷,至于洪敬甫送来的衣服和胭脂水粉,西苑也实在是不缺。
我嗯了一声,看了冉蝶一眼,从案桌后起身出去。
姚士捷站在树下,淡漠的脸上少见的带着几分感伤。
跟在后面的太监见我停下脚步,心领神会的挥了挥手,让御林军把陈晋荣手里的包袱接过来,然后带着人退到了别院门口。
姚士捷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问道:“走之前要去祭拜陈嫔吗?我现在去备下东。”
“不用了。”我打断他。
来了皇陵这么久,我只看过她一次,不是薄情,而是回忆实在不太美好,总是勾起伤神的往事。
身后的陈晋荣走到我身边,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柔:“一路平安。”
说完他飞快的转过身,肩膀耸动了几下。
“干嘛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冉蝶揽住姚士捷和陈晋荣的肩膀,笑着对我说:“等以后公主把你们都调去京城,咱们还能天天在一起。”
人人皆知相聚太难,但在离别时,许下的期翼,总是格外动听。
姚士捷和陈晋荣站在山脚下,用目光远送宫里的仪队,直到彻底看不见,才听见姚士捷叹了口气:“回去吧。”
陈晋荣站着没动,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和不确定:“师兄,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姚士捷沉默了半晌,替陈晋荣掸了掸身上的落雪,又重复了一遍:“回去吧。”
马车的轱辘声响彻在宫道上,冉蝶掀开帘子往外看了又看,半晌后,感叹道:“宫中守卫倒是森严。”
在别院的这些日子,姚士捷和陈晋荣没少指点她功夫,再加上冉蝶也肯吃苦,如今功夫大有长进。
我打趣道:“那你有把握在宫里来去自如吗?”
冉蝶尬笑两声:“陈晋荣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这不是难为人吗?”
我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软垫上:“那你可得小心点,宫里规矩多,若是得罪谁,我保护不了你,你又跑不出来的话,只能白白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