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才刚及冠,肤白身长,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虽有华贵高雅之气,却稍显稚嫩。他身披王太子朝服,腰间配玉,应当是真定王太子刘安。
他跟在刘延寿身后亦步亦趋,目光好奇的四处张望,却在滑过不远处的阿姝时,猛的滞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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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万字更新。刘延寿为人奉中庸之道,无甚决断,真定之国事多由于国相郑胥主导。
然郑胥为人十分谨慎,若无实在的好处,绝不过踏出一步,此番能主动向刘徇示好,也是因其这一路名声已盛,不若旁人阴邪狡诈,又与刘延寿同为宗室,思虑再三,这才决定往信都,主动商讨结盟一事。
从前郑胥只道刘徇名声不如刘徜,今日这一路试探交谈之下,见他为人谦和有礼,从不逾矩,不论待真定王,还是对臣属随侍,疑惑是如谢进这般心怀不轨的,皆礼遇有加,从不将喜怒形于色,顿觉此人为可造之材,可随之主。
他心下满意,又瞧了眼一旁随行的女儿。
郑冬兰跟在刘徇身后,一双秀目正目不转睛盯着他背影,面色微红,隐隐有爱慕之意,俨然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姿态。郑胥一瞧便知,她对这位萧王,当十分中意。
然目光转向一旁的王太子刘安,却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的一人,面有恍惚惊叹,连脚下步伐都迟滞起来。
郑胥皱眉,顺他目光望去,便见那高高台阶上,立着个年轻妇人,身段玲珑,袅袅婷婷,娇美非常,顾盼间,神采飞扬,玉颜仙姿,皎若明月,璨比星辰,绝异于旁人,不是赵姬还能是谁?
不但是他,此刻,众人皆已瞧见刘安失神的模样,而他自己却仍不自知,气氛一时尴尬。
刘徇目光稍黯,刘安这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眼神,令他心底生出莫名不快。
慕赵姬美者甚众,莫说旁人,便是他自己,方才也因她今日的模样,生出一分惊艳赞叹,但只刘安一个,当众流露如此,实在无礼。
他上前两步,当着众人的面,一手牵住阿姝,高大的身影将她半掩在身后,替她挡去旁人的目光:“此乃吾妇赵姬。”这模样,俨然十分爱护妻子。
刘安这才恍然醒神,惊觉失态,红着一张俊秀玉面,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造次,心底却仍是止不住的惋惜与恋慕,如此难得的绝色佳人,竟已嫁作人妇,听闻她与萧王婚仪,乃是在刘徜孝期内行,如此委屈,可怜可叹。
阿姝方才也因那样肆无忌惮的目光而微窘,一触到刘徇的手,便下意识的乖顺回握。
感受到掌心间柔软而温热的细腻触感传来,刘徇心中一阵稍舒。转头望她时,又嗅到阵阵幽香,他只觉双眼被艳色笼罩,心口发胀,不由又五指动作,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动作细微,阿姝却敏锐而诧异,转头望他。
二人四目相对,无言中又双双移开目光,在外人看来默契而恩爱。
郑胥与刘延寿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由面色凝下,交换个眼神。他二人原是存着以兵马为筹,与萧王联姻的心思而来,此刻见刘徇对赵姬如此中意宠爱,却忽然有些没底。
刘徇自觉冲动,心口发热,若无其事微笑冲众人道:“天近黄昏,诸位请入殿。”
说罢,他便对刘延寿作出请姿,二人相携入内。
移步时,仿佛不经意,腰间一物松脱,悄无声息的落在铺了红绸的阶上。旁人皆未留意,径直行过,只郑冬兰,始终目不转睛的望着刘徇,于阶上停步,悄悄拾了,藏于袖中。
不多时,众人于宴饮处落座。
因有女宾同在,阿姝早已派人将樊夫人与刘昭请来,一同列席。
樊夫人面有病态,目光掠过阿姝与刘徇交握的双手时,只稍作停顿,便自然移开,刘昭却立时垮下笑脸,在郭媪与旁的婢子的提醒下,才勉强稳住心神,赌气似的转开目光,寻了一旁的郑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