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不小,樊霄赶紧伸手捂住她嘴,四下张望,见无人方松了口气,严肃道:“阿昭,话不能乱说,你刚才的话若传出去,我便要遭殃了!”
赵姬貌美,他的确赞叹,可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心思。
若要有心人听见,岂不会趁机离间他与大王?
刘昭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多言,灰溜溜的跟着樊霄回屋。
樊霄将人送走,去而复返,却忽见侍卫急匆匆来报:“方才将军离去之际,郑女已于屋中吞金,自尽而亡。”
樊霄一凛,顾不得其中蹊跷,赶紧命人禀报刘徇。
他甫一离开,郑女便亡,实在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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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郑冬兰身亡的消息迅速便传入驿站,郑胥闻讯悲愤交加,当场昏厥。待再醒来,他不顾身边仆从们劝阻,直冲信宫,不顾仪容礼数,对大骂刘徇是个毫无信义的小人,直言不会要他好过,才扬长而去,迅速的离开信都回真定。
刘徇与刘延寿的结盟不过才定下,双方尚未合力出兵,便遭这样的变故,其背后之人,实在居心叵测。
郭瞿、刘季等半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入宫议事。
“想不到幕后之人这样歹毒,不但要侮王后,更连郑姬也不放过,根本就是存心破坏大王与真定的联盟!”王戍等也算头一遭见识群情激愤。
刘徇未言,只示意其噤声,不再议论。
这幕后之人,他心底自有估量。此前对赵姬下药一事,旨在毁赵姬名声,于他这个萧王却是分毫不损,在旁人眼里,更是替他寻了个名正言顺将太后之女驱走的理由;而昨夜郑女之亡,却旨在破坏他与刘延寿二人的联盟。
如此看来,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他心底隐有猜测,却尚未查实,为今之计,只得待此次出征归来,再行处置。
“大王,是否应将郑胥追回?”刘季等十分担心因此一事,与真定的联盟便会告吹。
刘徇未答,只问郭瞿:“君卿以为如何?”
郭瞿捋着胡须思忖片刻方道:“臣以为不必。郑女到底不是王女,真定王虽十分信赖国相,却也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范糊涂。当务之急,应是立即发兵,解真定之围,如此,短期内当不会生变。”
刘徇深以为然,遂下令将原定的后日出发,提至今日午后,即两个时辰后。
一时众人皆散,严阵以待。
……
寝房中,刘徇匆匆而归时,阿姝正愣愣盯着案上裂了口的陶瓶。
这是事发前,刘安托人辗转送来的解药。那夜她思来想去,还是将其留在屋中,并未随身携带。此物为陶制,不如竹简、丝帛等可焚烧,事后因寻不到机会处理,她只得悄悄藏于箱底,等着暗寻机会带出宫去。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素来从不在屋中多做停留的刘徇,竟会趁她未醒之际,私动她物件,还将藏于箱底这样难寻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那样敏锐,定是已知晓了她那点拙劣的小心思,也不知是否会就此反悔,不再放她归去。
正想着,屋外却有人报:“大王归来。”
阿姝浑身一震,下意识望屋外尚早的天色,便一眼见刘徇满面冷凝,疾步入内。
她满目惴惴,因心虚,只紧紧绞着衣袖,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虽疑惑晌午未到他便归来,却半步也不敢靠近,更不敢开口询问。
倒是刘徇,眸光阴晴不定,面无表情道:“晌午后我便要出征,轻骑快马往南绕行,恰经赵郡。你若还想回邯郸,这便收拾好,跟我同行。”他目光不动声色瞥过墙边仍在的箱笥,“你若赶不上,便别想回邯郸了。”
说罢,也不待她反应,径直取了身铠甲胡乱披上,便又匆匆离去。
阿姝呆望他背影片刻后,方回过味来他话中意,顿时欣喜不已,提着裙摆快步跨出屋门,冲雀儿等招手唤道:“快快,都收拾起来,过了晌午咱们便要回邯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