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祐亲自替他斟了一杯酒,闻言略惭愧的笑道:“大王明鉴,不过,我也仍是老生常谈,左不过是为阿姝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六啦!!所以——不更啦!!可能再过两到三个周六,工作交接完之后,就可以从此日更不断了他说着,便举杯请刘徇同饮。
杯酒下肚,味甘醇,气馥郁,余韵绵长,与寻常所饮北方佳酿截然不同。刘徇品出其中不同,遂问:“此酒甚美,不知君山从何得?”
赵祐微笑着搁下酒杯,指着一旁的酒坛道:“大王,此酒自南方吴越之地而来,是十多年的佳酿。当年先父有幸游历南方,当地人诞女时,便会酿酒埋于土中,待女出嫁生子之际,才将酒取出同饮。当时阿姝尚年幼,先父有感,便特请人酿了几坛,预备阿姝出嫁时开封。”
他说到此处,仿佛想起当日情景,目中流露出些许感慨。
“当日婚仪,我未将酒取出,一来,是因时日仓促,自南方将酒运回,颇费功夫;二来,也是因这场婚事,本非双方所愿。不敢欺瞒大王,若非阿姝坚持,将我说服,便是冒着得罪太后与大王,我也断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可是这一回,我先前写了那样言辞激烈的书信给大王,大王未怒,反还愿亲自前来,我能看出,大王待阿姝,并非无情。”他说罢,忽然起身拜道,“若祐先前有所冒犯,还请大王恕罪。”
竟是道歉来了。
刘徇心神有些恍惚,脑中还留着方才他说的——“若非阿姝坚持”。
原来当日,竟是她主动要嫁给他。
他心里涌起一种别样的滋味,既有些莫名的欣喜,又仿佛怅然若失,直出神片刻,方想起赵祐还在,遂赶紧亲去将人搀扶起。
赵祐后来再说了什么话,他并未听进太多,只觉这酒格外甘美。二人饮得两坛皆空,方微醺着道别。
待刘徇心神恍惚着回屋,阿姝已等了许久,一见到人,便起身迎上去,心情颇好的要替他宽衣。
酒香扑鼻而来,她掩着唇轻笑道:“大王可有饮醉?”
刘徇此刻也不如离去前那般,忌惮她的愉悦心情,只十分顺服的让她将自己的外袍脱去,接着也不顾婢子们在旁,直接将人抱住,凑近去问:“听君山说,当日是你主动说服他,要嫁给我?”
他从前瞧她对自己仿佛与生俱来的畏惧,只以为她对这桩婚事也是百般不愿,今日方知,竟是她主动说服赵祐嫁给自己。
阿姝不知兄长竟会与他说起这些,先是愣了愣,随即面颊倏然涨红,支支吾吾道:“你,我……没有……”
刘徇也不顾得与她玩笑,直直望入她水盈盈的闪躲眼眸,正色道:“为何?明明你这样惧怕于我,为何要嫁给我?”
阿姝听他这样问,越发无措的将头低下,一句话也不敢再说。这要她如何说?当日嫁他也是权宜之计,还不是因怕日后遭他忌恨,才说服阿兄?
他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却迟迟未得回应,等了半晌,心里忽然没底,不确定问道:“你嫁给我,可是后悔了?”
阿姝莫名抬眸看他,又迅速垂首,嗫嚅道:“不敢,能嫁给大王,实是幸事,如何会后悔?”
若说后悔,她只后悔当日自己竟会如着魔一般,一心想与生母相认,才惹出如今这样多事来。
刘徇看她这模样,直觉不信,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拳似的,挫败又不甘。
夜半,二人亲昵后,手□□叠着缠在一处。
他揉抚着她肩背滑腻的肌肤,郁郁道:“你既已嫁给我,我便不容你后悔。”
……
第二日清晨,刘徇起身后先与郡官与各大族豪强众拜别,忙碌半日,才照计划于午后启程。
身为王后,阿姝自当亲去相送。
临去前,他与她隔着半臂距离,迎风而立,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沉沉道:“此番且留你在邯郸,待我料理清家中事,将冀州尽收囊中之日,便是来接你回信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