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未在家国大事上放过半点心思,重生一世,方知这风云变幻的天下局势,本也与多数人的命运息息相关,又兼嫁给刘徇后,与他共为夫妻,行事皆牵动各方势力,这才学着多留意家国大事,天下局势。
刘徇见她猜得□□不离十,当即大悦,笑着去压她,半调笑道:“阿姝,你又教我诧异了。若生作男子,倒也可入我帐下为军师。”
阿姝虽知他不过玩笑,然想起如今身为军师的郭瞿,仍是面红耳赤,一阵惭愧。她能猜到,不过是借着梦中那点模糊记忆,与一点点小聪明罢了,哪里能同真正的军师比肩?
二人正亲昵,外头忽然有匆忙脚步声靠近,阿姝登时羞得连连推拒。幸好刘徇仍清醒,慢悠悠放开,将她拉起身来,替她理好衣物后,外头便传来了郭瞿与刘季二人的声音:“大王,来了!”
阿姝忙起身出屋,将那二人让进去。
刘徇方才一听“来了”,便心中有数,正兴奋着,接过郭瞿递来的竹筒拆阅。
信中言,匈奴去岁因饥荒缺粮,屡屡在乌桓边地劫掠,又施以威压,令乌桓单于缴了数倍于去岁的牛马,令乌桓一片激愤,怒而拒之,不久前,匈奴因饥寒难耐,终于出兵攻乌桓。
片刻后,他忽然抚掌大笑,意气风发道:“果然开战了!如此,长安一见,我定能安然离去!”
非但如此,待这一回离去,下一次再往长安,便是他报仇雪恨之日!
郭瞿与刘季二人亦时振奋不已,互视一眼,问道:“敢问大王,何日启程?”
刘徇在屋中来回踱着步,道:“军报既得,明日便走。”他又至案边,随手取了根竹简,提笔写下短短数字,交刘季道,“送回信都交樊霄,他知晓要如何行事。”
信既送出,刘徇与阿姝遂于第二日清晨,便与赵祐夫妇二人作别。
邓婉不舍,赵祐担忧,絮絮交代许多,方依依不舍分开,一行人又踏上西去长安之路。
经刘徇两年整治,冀州境内粮食宽裕,战事初熄,政清人和,先前猖獗数年之久的盗匪之患,更因少有饥荒,又兼各郡广募壮兵,好了许多。
而原为冀州西匪患之首的西山赤巾军早为刘徇招抚,旁的小匪小盗自然更不敢以卵击石。是以这一路行来,虽还是阿姝先前走过一遭的路,却异常顺利,不多时,至二月中,便已出冀州境,入了司州境内。
待二月末,一行人终于至京兆尹,在霸陵邑稍作休整,待三月初一这日,便浩浩荡荡往城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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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同日入城之诸侯,除刘徇外为新受封外,还有十余位已历数代的藩王,每携四侯,浩浩荡荡近百人。
循礼,诸侯入城,需由大鸿胪王简亲自持节郊迎。是以待刘徇与阿姝车架靠近时,便能见王简着朝服,与一众官员恭敬迎上。
刘徇是近年才靠功业得封萧王,其余诸侯皆世袭数代,与当今天子血缘疏淡,同姓之谊颇寡,王简大约得了上谕,将萧王奉为上宾,其余诸侯的接待事宜皆由属下代劳。
于长安无府邸者,自有大鸿胪安排的馆舍,刘徇则领阿姝居先前的大司徒旧邸。
一别两年,司徒府中除有王简事先洒扫,重整庭院床帏外,一切如故。然未等阿姝心生感慨,怀想过去,王简便笑呵呵的躬身拜道:“太后与陛下请大王与王后入未央宫一见。”
原来府外,黄门侍郎冯廷已奉命驾马车来迎。
阿姝心有不安,却难当着王简等人的面袒露,只得稍换身衣物,便入马车中。刘徇亦未驾马,与阿姝同入车中。
这一路自府中往未央宫去,阿姝端坐在车中,低眉垂首,双拳攥紧,始终惴惴。重生这一世,因种种缘由,不论是上一次至长安,还是出嫁时,她都还未曾见过章后、少帝乃至耿允,此时忽要入宫,毫无准备,实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