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她从前的性子,定会因他的冷淡而自怨自艾,只是说来也怪,大约是因早料到如此,这样多年,她竟从未因此生过怨言,即便后来二人心意相通,也从未想过重提此事。
那时二人俱是朝不保夕,又如何能料到今日光景呢?
她伸手轻拍他扣在自己腰际的手背,柔声道:“都过去了,我从未放在心上,那时夫君亦有苦衷的。”
刘徇没做声,好半晌,默默吻了吻她颈后肌肤。
阿姝知他心中仍是介怀,遂转过身去面对他,温声道:“若夫君果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妨应我一事。”
“何事?”
她唇角抿起笑意,黑暗中隐约可见弯弯眉眼:“往后,盼夫君莫再如此豪饮,实在伤身。”
她主动偎进他怀中柔声道:“夫君曾说长我十余岁,此生有限,那便更要爱惜自己才是。我与青雀,还有破奴和阿黛,都依靠着夫君,只盼你长命百岁呢。”
刘徇无声望着她,黑暗中的眼眸渐渐湿润。
他默默将她抱紧,亲亲她额头,道:“好,我与你一同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的时候忘了,现在来发个小小的红包吧,本章前三十条两分评论哦。如果有这么多的话……
感谢在2020-01-1523:46:11~2020-01-1815:5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照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45770404瓶;清风栅栏的画作3瓶;旧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婚后,刘昭便彻底自南宫中搬出,另有公主府与固始侯府。大约是新婚燕尔,夫妻二人难分难舍,她近一月来,也少入南宫来。
阿姝本已惯了平日与她作伴,如今忽然少了个人,竟觉有些不适。
七月里,正是骄阳似火,酷暑难耐之时。
这日傍晚,阿姝命人搬了矮榻、案几与笔墨,与三个孩子一同坐在廊下阴凉处乘凉。
阿黛如今已七岁,有了爱娇扮俏的心思,今日新裁了衣裙,便披上了身,此刻正乖巧地端坐旁边独榻上,微微笑着由阿姝三两笔替她画了幅小像。
小女娃面孔粉嫩白皙,从前的婴儿肥褪去小半,显出一两分即将身量抽条的青葱模样来。
阿姝寥寥数笔,便在洁白丝帛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不一会儿,熟悉的甜美轮廓便清晰起来,待最后绘上女娃手中捻的娇花,才搁笔道:“好了。”
阿黛忙下榻小跑着靠近,青雀也手脚并用地自矮榻另一端爬近,坐在母亲身边伸长脖子要去看案几上的画。
破奴跟在青雀身后,始终小心护着他,不教他坠下榻去,此时见他艰难伸脖子的模样,忙又伸手去把他抱起些。
小青雀说话正说得含糊,感到兄长的帮助,一面拍着小手蹬着小腿唤那画“好看”,一面又奋力地扭过身去,笑着一张面团一般的小脸蛋对破奴唤“阿兄好”。
正当阿黛捏着帛画两角举起,撅着小口吹干上头的墨迹时,刘徇便踏着夕照归来了。
他一身袍服尚未换下,一见三个孩子,便先笑着上前,垂首摸了摸阿黛脑袋,哄道:“阿黛大了,又长高了。”
榻上的小青雀一见父亲,忙再次伸出短而圆的小手,一边抚掌一边咯咯笑道:“父亲!来,来!”
刘徇望着儿子晶亮一如其母的双眸,只觉心口都要化了,俯下身去便抱在怀里,在他粉嫩的面颊上亲了亲,才紧挨着阿姝身旁坐下。
破奴忙自榻上起来向刘徇拱手行礼。
刘徇一手搂着青雀,一手将破奴扶起,道:“破奴也大了,今日太常还道你勤勉刻苦,已渐通《尚书》大义,十分不错。”
破奴肃然的小脸上露出几分腼腆的笑容,垂首道:“是太常教导得好。”
青雀又跟着父亲拍手附和:“阿兄,好!”
众人不禁都笑起来。
阿姝又将阿黛抱到身边,笑望着破奴道:“破奴,你方才还道,要给我们舞一遍新学的刀法,如今叔父来了,何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