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周围安静得吓人,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结实而有力。
沈一卓是同性恋。
他如果喜欢沈一卓,那么——
他是同性恋。
少年从未意识到自己对另一个人做出的种种行径,实际上代表了另一种情感。他以为自己厌恶、恶心的人,实际上早在他不断地靠近之中,变成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通透这些,事情变得极端可怕起来。
曲哲的双腿微微打颤,想要往前迈出一步变得异常艰难——即便如此,他仍没想过退后。选择项明明有“上去”和“回去”,可在他潜意识里,已经把后者划掉了。
就像他早上明明可以继续喝粥,却要忍着恶心反胃,强迫自己吃下去。
因为退路和生路,都被他划掉了。
几分钟后,曲哲微微喘着气,站在沈一卓家门口。在他站定的时间里,声控灯灭了,周围黑漆漆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寂静。思忖良久后,曲哲终于轻轻叩响了沈一卓家的门。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灯亮了。
这种场景偶尔会让曲哲觉得蕴含某种哲学意义。若他只是站在那里,世界一片漆黑;可若他主动敲响了门,又或是说出一句话,世界就亮了。
只是这么以指骨轻叩,声音很小,许久也没人来开门。
曲哲保持着敲三下停一停的节奏,重复多次,屋里仍然没有动静,好像没人在家似的。
他固执地敲着,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