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要搞定程真,谈何容易。
电脑里正播放着钟晓笛的那首《云里丹青》,程骁的语气在音乐声中,愈发显得伤感:“行了,不说我了,你除了操心我,也该操心操心自己——你跟级花的关系有进展吗?人家都从港城追到蓉城去了,你也没点表示。”
关子烈沉声道:“我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
“我看级花似乎也并不害怕你爸。”
“她不怕,但是我怕。”
正因他太了解关肃的性格,所以才怕,并不是怕关肃为难自己,而是怕关肃伤害唐安斓。
对此,程骁感同身受:“关心则乱,我能理解,但是阿烈,我总觉得,级花比你想象中要勇敢多了。”
唐安斓其人,如同落满星光的海面,看似平静湛蓝,内在却酝酿着汹涌暗潮。
只要她想,就绝对拥有与一切阻碍对抗的魄力。
挂掉通话后,关子烈不禁侧眸,朝电视柜的桌面投去一瞥。
唐安斓送他的皮质手环就在那里,金属船锚的吊坠在客厅顶灯照射下,闪着幽幽微光。
他兀自出神,忽听门铃响起,有人来了。
今天是除夕,关肃还在别的城市绝不会回来,谁还会特意来一趟关家?
他起身走过去,只把门开了一道极窄的缝隙,岂料却在看清来者何人的一刹那,神色由疑惑转为震惊,以及一丝尽力掩饰也藏不住的欣喜。
“……斓斓?”
心中所想念的人,竟然就这么神乎其神的,在面前出现了。
的确,唐安斓此刻正立于门外,她歪着脑袋看他:“是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客人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关子烈这才如梦方醒,他推开门,见她提着大兜小兜笑吟吟地进来,一时竟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