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员工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位肌肤苍白的俊美青年,携风带雪似地穿过满院花枝进去了。
“诶,太婆婆认识的人里,居然有这样贵气的男孩子哦。”
“是哪家的晚辈吗?生得真是漂亮。”
“要不要去问一下,我都不认得人。这个院子我都还是第一次来呢。”
负责守夜的亲友低声说起话来。
“话说太姑婆的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吧,孩子都在国外,这栋屋子,以后也没人住了。”
“听说都已经在着手准备委托出售了,中介公司的人下午就急吼吼地来过了。”
“卖得这样急的么?”
“人都走了,留着个空屋子有什么用。虽然是郊区,但这么大的房子,在榕城也值不少钱呢?”
“我好像听说要把院子里这些种在地里的花花草草都铲了,重新装修成欧式风格的庭院,再卖个好价钱。”
“真是好运气,有这么一大笔的遗产可以拿。”
站在灵堂前的凌冬,在这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中沉默着点了香,伸手接了黄纸,烧化在火盆里。
“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都铲了。”
“是喜丧,九十岁了,算是一件喜事吧。”
凌冬捻着黄纸的手指松开,看着它们掉在火盆中,化为突然亮起的火苗,灰飞烟灭。
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这庭院中说得话言犹在耳。
【便想着把这些花移到地里去,有阳光厚土管着它们,哪怕哪天我突然不在了,它们也还能活下去。】
【别人都说我这样的日子也差不多该到头了。但我就是舍不得嘛,我要努力多活几年,多看看这漂亮的世界,漂亮的花花草草。】
【诶,怕又有什么用呢。这人呐,时间越是不多,越应该好好珍惜不是吗。】
想不到您走得比我还早一些,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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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堂祭拜回来的凌冬和半夏在屋子里一起吃饭。
两个人凑在凌冬屋里的一张矮桌上,吃打包回来的糯米肠子配七星鱼丸汤。
“嗯,时间是不是变长了一点点?”半夏突然抬起头。